顾淮在一旁冷眼旁观着这两人温情的互动,双拳慢慢收紧,只是面上不显。
刚才一直默默流泪,任他怎么哄都不开口的宁栀趴在陆霁明背上,哽咽地碎碎念着自己这些天的委屈。
“我害怕……每天晚上都做噩梦,醒来便睡不着了。”
“……我很想你的,你却一直不来看我,霁明,你是不是在怪我?”
陆霁明语气很温柔,轻轻抹去她脸上的眼泪,眼里是无尽的爱怜:“怎么会怪你呢?”
看她红透可怜的眼眸,他又将她揽在怀里,亲了一下她的发顶:“没有怪你。”
陆霁明虽然这些时日过得并不好,可他却并没有丝毫的后悔之意。
……如果重来一次,他还是会选择开枪。
只有他知道,那天的局势有多么危急,多么令他害怕恐惧……
他只恨自己没有早点赶来,让她担惊受怕,经受了那么久的折磨。
“我想和你回去……”
宁栀环抱着他的腰,头贴着他的胸膛,整个人都缩在他怀里,像是一只孱弱又没有安全感的兔子:“我想陪着你。”
她自他怀中仰起雪白小脸,睫毛挂珠,泪意朦胧:“霁明,好不好?”
陆霁明没有时间陪她,想让她待在自己家里好好休养,可看她身形消瘦,又这副离不开他的依恋模样,他哪里还能说得出拒绝的话呢?
他手抚上她的面颊:“好。”
顾淮再也看不下去这刺眼的一幕。
闭了闭眼,已经忍耐到极致,最后强撑着体面离开了房间。
宁栀便这样住进了陆家。
虽然订婚仪式没有完成,但双方家里人都已经同意,两人已经算是未婚夫妻,也并没有什么不妥。
陆霁明叮嘱了厨房让他们换着法为她做些滋补的膳食,又为她请了每周一次的心理疏导医生。
他当然也想好好陪着她,带她走出那段阴影,可他现在实在走不开……
他整天都忙着公司的事情,每天早上便出门,很晚才能回来。
陆霁明不想拘着宁栀,让她可以在保镖的陪护下多出去走走,可宁栀却窝在他怀里摇摇头,说自己就想在家里,哪里也不想去。
陆霁明叹口气,只好第二天叮嘱家里服侍已久的周姨多带着宁栀在家里走一走,别让她整日窝在卧室里,不利于健康。
周姨是个很健谈的中年妇人,据说她二十多岁便进了陆家,说话做事都很有眼色。
看见陆霁明对宁栀上心,她对宁栀的态度也很好:恭敬中又带着不逾矩的亲近。
因为陆霁明临走时候的嘱咐,周姨想方设法地都想让她出房间去走一走。
可任凭她怎么劝,宁栀都垂着睫毛靠着床沿一言不发,像是一株失了水分的鲜花。
周姨有些着急,陆霁明现在已经是陆家的当家人了,自己要是办好了他交代的事情,那好处肯定是不会少的。
她拼命在大脑中搜寻着能够引起她兴趣的东西,这时,宁栀细柔的声音轻轻响起——
“周姨,我想看看霁明以前的东西。”
她怀里抱着一个软抱枕,纤细的手指在抱枕垂下的流苏上缓慢缠绕。
白细的面颊上笑意温柔又带着些惋惜:“我和他这么晚才认识……总有些遗憾。”
周姨瞬间便想起了那个空置已久、用来做杂物间的房间,有些犹豫……
可迎上宁栀罕见的带了期盼亮光的眼睛,想着平日里也会有佣人进去打扫,简单看一下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
“好、好吧,可是宁栀小姐,您要答应我,看一看就出来啊。”
宁栀笑容温善乖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