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顾淮后,宁栀走进了阔别已久的“家”,余学深不在家里,从佣人口中她知道了他最近都在为公司周转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同时宁栀也得知了宁珮被送走的消息。
她神情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情绪,上楼回了卧室。
多日未回来,房间里的陈设布置还是一如她走之前,没什么变化。
她在自己这张从小睡到大的床上躺了好一会儿,闭着眼休憩养神。
躺了一会儿,她将电视打开,去了浴室洗漱,出来时卧室里充斥着新闻报道的声音——
“警局警员挺身而出,英勇击毙犯下多起罪行的恶劣罪犯!”
……
宁栀坐在床沿,漫不经心地擦拭着头发,听着电视机里义正言辞的声音。
唇角不明意味地勾了勾。
这样也好。
她并没有打算将陆霁明送进去的打算,那倒是便宜他了。
而且,直觉告诉她,陆霁明家里,还藏着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说不定,会对她很有帮助。
陆霁明回去后,便被盛怒之下的陆正承狠狠地惩诫了一通。
连棍子都打断了两根。
陆霁明半条命都没了,后背鲜血淋漓,也一声没吭。
反倒是陆正承,在打完他之后,丝毫没有解气,他捂着气痛的胸口,瘫坐在椅子上,像是一下子衰老了几十岁。
他缓慢地摇了摇头:“你给我惹出这么大的祸事,断送了我这些年在政界做出的所有努力。”
陆霁明身形消瘦,却跪得笔直,抬起那张冒出胡茬的脸,看了眼陆正承,然后给他磕了几个头。
陆正承眼底不起波澜,如积死灰。
在他看来,市长的位置可比儿子重要多了。
可……一切又有什么办法呢?这其实已经是陆正承深思熟虑过后发现的危害最小的结果了,
养育出一个持枪的杀人犯,他根本不可能登上市长之位。
静默良久,陆正承看向他,眼里有泪光闪烁,最后捂头哀叹道:“都是命啊!”
当年要是他不将这个祸害带回家来,就不会有这后面的一系列悲剧发生。
陆正承不想再看见他,什么也没说,摆了摆手示意让他离开。
那天过后,陆正承便旧疾突发卧病在床了,哪里都不能去,整日昏昏沉沉。
而作为家中的独子,唯一的顶梁柱,陆霁明仿佛一夜间成长了不少。
伤还没养好,便去了公司主持大局处理事务,每天都忙到很晚才回家。
人看着也成熟稳重了不少,颇有当家人的沉稳风范。
他迫切地想要撑起这个没了势力支持的家族,想要靠着自己的努力在商界做出一番成绩给陆正承看,让他知道救了他这个儿子是值得的。
他忙得脚不沾地,连去见宁栀的时间都没有,两人一般都是打电话交流。
陆霁明也听出了宁栀的闷闷不乐,可他想着让她再等等,等到他这段时间忙完了便去找她。
这天,他却突然接到了顾淮打来的电话。
等到他到的时候,便看见一向容色清冷的顾淮脸上带了罕见的沉怒。
他看见陆霁明来了,便冷着脸将手中的补汤塞到他手里,走到一旁。
陆霁明在电话里听他说了宁栀这些时日因为心情原因不吃不喝,便连忙赶过来了。
他这时才发现,相比于上次她又清瘦了些。
陆霁明被工作堆砌得快要麻痹的心口泛起细密的疼痛,他坐在床边,抱着她,说了句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