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姚婉儿且惊又喜。
姚康道:“皇后娘娘真要有那个意思,陶府哪里还会与学士府议亲,妹妹多心了。”
姚婉儿吁出一口气来,眉间轻愁不减:“怕就怕侯爷也入了心,别说与一个区区学士府议亲,便是与王爷议亲也不管用!”
姚康站起身来房中踱了两圈,又看了两眼姚婉儿,咬咬牙问道:“婉儿,你跟我说实话,你和侯爷可......可有......可有肌肤之亲?”
姚婉儿红了脸,啐了姚康,先是摇头,又小声道:“侯爷待我不同,不肯轻慢的。”
姚康急的没法,苦笑道:“侯爷可不是柳下惠,听哥哥一句劝,咱们出府吧,你现在年岁不算佷大,哥哥给你备嫁妆。”
姚婉儿猛抬起头道:“我不出去!侯爷待我若没意思,何必留我在府里十来年,烟霞园后面倒都是侍候过侯爷的,哪个家里人也得了侯爷提拔?”
姚康道:“婉儿,陶家那姑娘不是好相与的,她家世高贵,十五六岁花骨朵一样,你可只比侯爷小一岁,我不能眼看着你后半生折在侯府里。”
姚婉儿心中也是委屈,她明明那么努力了,初入府不过是客人,后来便能帮侯爷料理后宅之事,凭什么就不能有一个名分,凭什么外来的还没进门,先要赶她出去?
姚婉儿握手成拳,斩钉截铁道:“庆阳公主手下我都平安过来了,还能怵一个黄毛丫头?她再横能横得过公主去?哥哥若真心疼我,就办差勤勉些,咱们兄妹一个在外,一个在内,就是侯爷的左膀右臂,任谁都越不过!那些出府的话就别再说了,哥哥想帮就听我的,不想帮日后也不必来了,生死由我!”
姚康看着姚婉儿微红的双眼,长长叹了一口气。
陶府
陶琳,陶琅,陶瑜三姐妹围着熏笼做针线活儿,陶琳绣着扇套,玄色竹叶纹,显是给父兄的,陶琅正在给一个抹额收边儿,这抹额做了大半个月,针眼细密,献卞氏才拿的出手去,她微微动了动脖子,见陶瑜也正飞针走线缝制着一个暖袖,那暖袖做得厚实却称不上精致,陶琅轻声问道:“四妹妹,你这是做给自己用的?”
陶瑜瞥了她一眼,笑道:“笑话我针指功夫不如你?我这暖袖算不得送礼,做给二姐姐用的,她这些日子抄经,手都是凉的,我想着做一个不耽误抄经又能护着手面的暖袖来给她。”
陶琳闻言看了她一眼,没说话,低头接着绣扇套。
陶琅点点头道:“二姐姐除了早晚请安,如今轻易也不出房门,祖母念叨了多少回,没二姐姐在身边逗趣,祖母吃饭都不香了。”
陶瑜道:“二姐姐发了愿,是为了祖父母康健,家宅安定抄经,祖母念叨也是念叨二姐姐有孝心。”
“嗬”冷不丁陶琳笑出了声。
陶琅听那声气儿不像是好的,低了头不说话,陶瑜皱了皱眉,想开口又合上了。
陶琳如鲠在喉,不吐不快,半戏谑半认真道:“二姑娘真会来事,去年一趟玉翠山,祖母得了皇后娘娘赏赐的拐杖,今年可是给全家祈福,传出去不知又能得什么赏赐呢,不如声势做的再大些,全家沾光!”
陶琅依然不说话,陶瑜忍不住道:“大姐姐慎言,二姐姐每日里抄经辛苦,却不是作态邀名的。”
陶琳哼了一声道:“便是邀名也没什么,只不过孝心她做全了,倒显得咱们无能不孝!”
陶瑜也哼了一声道:“大姐姐想尽孝谁也没拦着不是,或是做了针线,或是煮了羹汤,哪一样不是姐姐的孝心呢,见别人做功,自己个儿红眼可没道理。”
陶琳瞬间恼了:“谁红眼了?有这样跟大姐说话的吗?”
陶瑜停了针线活,也不怵她:“我是不知道该怎样和大姐说话,可大姐又如何跟妹妹说话儿的,二姐姐招惹了谁,倒引来姐姐这么多啰嗦。”
陶琳捏了扇套的手微微颤抖:“你这是在教训我呢?”
陶瑜梗着脖子道:“我并不敢,只是大姐姐近些日子脾气也差了些,往日里的端庄娴雅都哪去了?大姐姐不能因婚事不顺心,拿咱们姐妹出气吧?”
陶琳让人一句戳到了痛处,身子一转,捂着脸就往外跑,一出门正碰到高大家要进来,两人撞了一个正着,高大家哎哟了一声,见是陶琳才没骂出声来,陶琳却也不停,跺着脚跑了。
陶琅惊了一下,追到门口又停下来,对着陶瑜急道:“四妹妹,你不该说那些,她恼了告祖母怎么办?”
陶瑜面无表情的继续做针线。
高大家眼睛转了转,跟了陶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