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雪宜急了,“那怎么办?要不你给她打电话说吧,总比什么都不做干等着强。”
君剑有些不耐烦:“为这事儿我都跑了两趟,面子都快下完了。要打你自己打,我是不想再去求她了!”
顾雪宜心里暗暗生恼。
这话说的,似乎君佑彬只是她一个人的孙子,跟他君剑没关系似的,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凉薄呢。
眼珠子一转,顾雪宜立马捂着脸嘤嘤嘤地哭了起来。
“我可怜的彬儿啊,都怪奶奶没用,看着你受苦也帮不上忙,奶奶真恨不得生病的是我自己...”
君剑习惯性地就想安抚她,脑海里忽然想起了沈月珠的话,抬起的手便一顿。
“好了,我不是说过吗,别动不动就哭动不动就哭,哭得我心烦。”他沉下脸,起身往外走,“我去看看彬儿。”
顾雪宜顿时像被人掐住了脖子似的,哭声都卡在了喉咙里。
她心里忽然闪过一丝不安。
男人这种生物,他爱你的时候你的眼泪是珍珠,千金贵重;不爱的时候就是馊水,一不值。
难道,君剑已经开始厌烦她了吗?
......
君剑去了婴儿房,没看到君佑彬,问过佣人才知道,君佑彬被君子儒带着去花园里晒太阳去了。
君剑便去了花园。
君子儒抱着儿子站在一棵桂花树下,指着上面那一朵朵娇小的花儿,语气温柔地告诉他:“彬儿,看到没,这就是桂花,是不是很香?等你再长大一点,可以吃辅食了,爸爸就给你做桂花糕吃。桂花糕可好吃了,很甜,很香...”
说着,他伸手摘下一簇桂花,轻轻地放到君佑彬的小手上。
君佑彬啊啊的叫了几声,两手使劲一抓,就将那几朵小花蹂躏成了破碎的花瓣,然后一股脑地扔到了地上。
见此情景的君剑眉头顿时凝了起来。
他咳嗽了两声,走过去。
君子儒回头,叫了声:“爸。”
接着抖了抖怀里的儿子,笑着说:“彬儿,爷爷来看你了。”
君佑彬却往他怀里一缩,再也不肯抬头。
君剑的眉头凝得更紧了,问:“彬儿还是一点起色都没有吗?”
君子儒沉默地摇了摇头,但很快就语气坚定地道:“我一定会想办法治好彬儿的!”
“恐怕没那么容易啊。”君剑叹了口气,“跑了那么多家医院,都说最好的结果也就是能生活自理,要想跟正常人一样,根本就是奢望。依我看,你也要有这个心理准备才好。”
君子儒一震,猛地抬头看他,“爸,你不会是...打算放弃彬儿吧?”
“当然不是!”君剑走近前摸了摸君佑彬的脑袋,脸上带着怜惜和心痛,“彬儿是我嫡亲的孙子,我疼他还来不及,怎么可能放弃他呢?”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不过子儒,彬儿什么情况你心里也清楚,我们君家能做的,也就是一直养着他照顾他,直到他安安稳稳地离开这个世界为止。其他的,恐怕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君子儒心里一沉。
这话也就是说,君佑彬这辈子虽然不愁吃喝,但永远都是一个废人。
就像他自己一样。
不,比他还不如!
君子儒压下了心里的不满,说道:“爸,彬儿还小,现在还不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帝都治不好,我们就去国外治,寻遍全世界,我相信,一定会有奇迹的!”
君剑拍了拍他的肩膀,叹息道:“子儒,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但再难受,你也始终都要接受这个现实,彬儿...是没指望了。不过你也别伤心,爸不会让你绝后的!”
君子儒脸色涨红。
他已经丧失了男人的能力,儿子又是这个样子,将来是肯定没办法传宗接代的,君剑如何让他不绝后?
君剑似乎知道君子儒心里在想什么,他解释道:“你忘了,明远不是刚得了四胞胎吗?他有两个儿子,你抱一个过来养着。反正都是君家的骨血,侄儿和亲儿子也不差什么,等养大了,照样喊你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