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建国心神一松,被抹到蜡黄的脸蹭了蹭闺女软乎乎的黑脸蛋,“爸的锦宝也忒贴心了。”
心里甜的很的阮建国连带着觉着肩膀上的酸痛都轻了不少,不过他也没有多想,只当是自个身体恢复的快。
苏桂兰望着自家丈夫宽厚的背,默默收拾包裹,包裹里装着水、干粮还有换洗衣服,没有钱票,钱和票都缝在身上的衣服里呢。
苏桂兰手巧,脑子也灵活。
这次出来带了不少钱票。
苏桂兰没细数,每个人身上的衣服里都有。总之够用,苏桂兰觉着要是算了总数怕总是注意身上的钱会被人发现。
于是三人都不太清楚身上具体装了多少钱。
正当苏桂兰拿出水壶、馒头包子准备填肚子的时候,车厢衔接处冒出了三道身影,一位穿着体面,模样清秀的年轻女人拉着一个长得白胖正在撒泼的男孩软声哄着。
“我不要!我不要挤在那里!臭乎乎的!一点都不好!你骗我你们都骗我!”
小胖子一边撒泼一边眼巴巴的往软卧车厢里瞅。
此时年轻女人也急了,她偏头看向身旁的男人:“权,你不是说寻常人买不到软卧的票吗?为什么那几个穷鬼都能睡软卧,我们不能?”
被称作权的男人眉头一皱,在听到‘穷鬼’两个字后语气明显冷淡了不少:“我没说谎,信不信由你。”说完他站的笔直,对女人的话充耳不闻。
他只是回万宁县探亲,顺带护战友的老婆孩子去部队随军,并不欠他们母子。
铁路部门有明规定,对乘坐软卧车厢是有严格要求的,具体是按行政级别划分的,行政级别达到县团级以上的才可享受乘坐软卧的待遇,一般的普通人没有这个待遇,也达不到这个消费水平,售票窗口根本不出售软卧票。
许权望着车厢里的那一家三口,他们穿的破旧,衣裳打着补丁,但神态自若,除了衣衫褴褛,通身的气质跟‘穷鬼’两个字根本不搭边,也只有身边这位眼瘸,不明是非的胡闹。
只是许权明白,自己说出来也没用,李红燕不会听他的。
李红燕见许权不为所动,她死咬着唇,眼里泛着愤怒,碰巧这时候来了一个穿着制服的年轻女乘务员。
李红燕见此,忙就拽住女乘务员的手:“服务员?我要换软卧,帮我换软卧!”
她的口吻像是命令,手上的力气很大,惹的女乘务员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抱歉,软卧不能随便换,需要行政级别达到县团级以上的才可享受乘坐软卧的待遇。”
一般这种级别的领导哪里需要上车换票?
女乘务员忍着不悦,用力抽出了自己被掐的刺痛的手:“火车正在行驶中,你们还是快点回自己的车厢去吧。”
“你骗谁呢!”李红燕冷笑一声,抬手指向正在休息的那三人:“连那样的穷鬼都能睡软卧,我一个军属不能?他们给了你什么好处!小心我举报你谋私!挖社会主义墙角!还歧视军人家属!”
女乘务员闻声委屈的眼眶泛红:“我没有!”
“你没有?那你给我安排软卧!现在就给我换!”李红燕见乘务员哭了,语气更高人一等了。
许权有心要拦住,还没上手,李红燕就厉声道:“许权你敢碰我,我就告你耍流氓!”
许权眼神一冷,无比后悔当时随口答应了战友的请求,此时一口气窝在心里不上不下,理智上他需要负责到底,感性上他想打晕这个泼妇。
阮建国心神一松,被抹到蜡黄的脸蹭了蹭闺女软乎乎的黑脸蛋,“爸的锦宝也忒贴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