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星期是这样过的。
项晨的身体基本上不能有太大的动作幅度,一条胳膊跟一条腿上都打着石膏,脖子打着支架。除了一日三餐需要喂食之后,还有擦洗身体,跟拉撒问题。
倒不是叶半夏觉得恶心啦,她实在是有点害羞。
虽然彼此的身体都已经坦诚相对过,但是这么贴身的照顾,似乎又上升到另外一个高度。有时候某个瞬间,叶半夏觉得自己跟项晨都已经是暮色沉沉的老年人。
所以才会毫无顾忌地应对着对方所有的事,生理的心理的。
刚开始叶半夏的确是有些不习惯的,尤其是看到项晨身上严重的外伤。在叶半夏围观几次护士的换药过程之后,项晨直接把护士都打发了,让叶半夏来操作换药。
项晨还忿忿地说,“你这个没心肝的女人,怎么能让别的女人这么随便摸我。”
“遵命。少爷。”叶半夏忍着笑,自然只能全部承包了这些工作。
笑虽然是笑,但真的看到那些伤口时,却让她一阵一阵的揪心。
“疼吗?”她尽量处理地轻手轻脚一点,怕他痛。
“这点程度,还感觉不到。”项晨无所谓的样子。
“也许会留疤,这种伤……”叶半夏满脸的愧疚。
“我是大男人,一点疤有什么。干嘛哭丧脸,没有缺胳膊少腿,你可不许退货哦。”项晨语气轻松。
“退货?”叶半夏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是啊,你要对我负责。我已经是你的人了。”项晨换成一副无赖脸,笑嘻嘻地说。
在一旁候着的小护士也忍不住笑出声来。叶半夏囧得脸都红了,很想翻一个大白眼给他,但念在他是重病号的份上,也只能忍了。
第二个星期,项晨已经可以在叶半夏的帮助下,坐起身来
。
要不是医生千万嘱咐过,他还打算下床走一走。
叶半夏被他这种不怕死的精神震到了,“你是什么做的呀,就算身体恢复得好,也不能太逞强。慢慢来,好吗?”
“我这是逞强吗?我又没有说要立刻去跑步健身,只是走一走,活动一下还能活动的这条腿而已。你跟那个医生一样,太死板了。”项晨说着,还摇摇头,以示不能理解。
项晨的小性子起来的时候,简直不输给顽皮小孩子。
叶半夏只好使出杀手锏,坐到他床边,慢慢凑过去,轻柔地在他的唇边印上一吻,“拜托你乖一点,不要胡闹,听医生的话,好好养伤,一步一步循序渐进。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项晨这才像个得到糖果的小孩,满意地靠在枕头上,“好,那我就勉强再躺两天。”
在项晨住院期间,他已经下了令,除了家人,叶半夏也包括在内,其他人一律不见。
就连张美琳几次来探病,都被人挡在门外,不给进。
“张小姐,请不要让我们难做,项总已经说过,不想会客。他需要休息。”
每次都是同样的说辞,让她败兴而过,也丝毫没有办法。
而项老太爷见叶半夏还算心细认真,一直将项晨照顾得很好,倒也放心了。没住多久,就回禹城去了。
只是他临走前,特意将叶半夏叫出来,单独谈了一会儿话。
这些谈话内容,老太爷嘱咐过,不能告诉项晨。所以之后项晨再怎么问,叶半夏都只是顾左右而言其他,含含糊糊的妄图蒙哄过关。
项晨了解自己爷爷的脾气,大概也能猜到几分,所以也就干脆不再追问。
反正他已经在爷爷面前,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妻子人选,他只认定叶半夏。
就算叶半
夏现在也许不合爷爷的标准,但他相信,假以时日他一定可以亲手将叶半夏这块玉璞雕琢成绝世美玉。
大半个月过去了。
天气好的时候,叶半夏推着项晨坐在轮椅上,一起到医院的空中花园里,去晒太阳。
这也是医生交代的自然补钙法。
深秋的阳光,不炙不焦,本就难得,更晒得是有几分舒服。
叶半夏把轮椅停在长椅边上,自己就刚好可以坐在项晨的边上。
两个人有时候聊天,有时候什么话也不说,就那么静静地并坐着,一起看花看鸟看蝴蝶看天空辽阔看远处高楼林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