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心情大好,再加上这玉壶春的味道实在是让人上头,曾若初不知不觉喝了不少,没过多久她就开始晕乎乎的。
她迷迷糊糊地瞧见徐碧放下了筷子,同一旁的袁力说了几句,随后便出了会客厅。
会客厅的人多,时间待久了不免让她感觉到几分烦闷。她思考了片刻,拽了拽身旁还在和其他人商量生意的何为意,轻声说:“我好像喝多了,想去外边透透气。”
何为意不满地皱着眉道:“你又不认得袁府的路,去哪里透气?”
“我、我找个侍女给我带路。”曾若初实在是晕得很,说话都有些不利索。
何为意有些不满地嘟囔了几句,但还是唤来了一旁的侍女嘱咐了几句。
“待会儿你跟着这位姑娘去后花园待着,我等这边结束了就去找你。千万别乱跑,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没办法和云绮交代。”他一本正经地嘱咐着曾若初,生怕她出一点岔子。
曾若初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随即便跟着侍女出了会客厅。
当她踏出会客厅闻到新鲜空气的那一刻,心中的烦闷忽地消散了三分。
侍女把她带到了袁府后花园的一处凉亭内,这里除了几个路过的小厮和侍女外再无他人打扰,是个清净的好地方。
“姑娘就在这儿醒酒吧,我们就在不远处,倘若有事随时都可以吩咐我们。”侍女将凉亭内照明的灯笼点,弯着腰嘱咐着。
曾若初点了点头,侍女行了个礼便退了下去。
她叹了口气,颓废地瘫坐在凉亭的椅子上,支起下巴瞧着花园里的景色。
古人在宴席上的坐姿真的要人命,居然要将腿盘起来那么久,她现在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腿有些酸痛。
袁府的后花园很大,凉亭的不远处还有一处池塘,池塘内还有一座假山。
曾若初瞧着那池塘,似乎瞧见了有两条红色的鲤鱼在随着水波游动。可奇怪的是,那两条鲤鱼突然之间跟死了一样,竟一动不动地停在原地。
这真是奇了怪了,刚刚她还看到它们好得很的,怎么说不动就不动了?
曾若初实在是不解,在好奇心的只是下她情不自禁地离开了凉亭,一点点地靠近池塘,想要一探究竟。
可那两条鲤鱼离池塘边有些距离,曾若初怎么也瞧不清它们的样子。她将身子探了出去,眯起眼睛,试图弄明白红鲤鱼究竟发生了什么。
一阵寒风吹过吓了她一大跳,她一时没站稳,竟有些头重脚轻,开始不停地摇晃着。
“哎哟我去——”眼瞧着自己就要掉进水里,曾若初的酒突然醒了一半。
下一刻,一只手拽住了她的衣领,将她拉回了岸边。
曾若初随着惯性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惊魂未定地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你要去什么?”一阵熟悉的声音从她的头顶传来,语气里写满了不满。
曾若初抬起头,看到了江游川严肃的表情。她张大嘴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怎么了?傻了?”江游川瞧见她这副表情,挑起眉毛吸了吸鼻子,“你这是喝了多少酒?可就算喝再多也没必要想不开投湖自尽吧。”
曾若初尴尬地笑笑,并没有回答。
她要怎样才能形容自己此时此刻的心情呢?
大概是自己作为一名优秀的娱记记者掌握了人气官员的一手八卦,虽然可能不太地道但是出于职业素养她得将这些八卦昭告天下,然而对方却救了自己一把。
罪过罪过。
见她不吱声只傻笑,江游川察觉到这件事的严重性:“你在这别乱动,我马上去喊何为意过来把你带走。”
曾若初听了这话,立刻从几分愧疚中抽离出来解释道:“别别别,我就是喝多了头有点晕,等会何……我义兄就来找我了,他现下在和别人谈生意,你可别去打扰他。”
她与何为意毕竟算不上特别熟,自己已经沾着他的光来袁氏家宴了,如果再打扰他谈生意的话她是真的会很过意不去。
江游川停下了准备离开的脚步,有些疑惑地问:“那你倒是说说,你没事往池塘里跑做什么?”
“我瞧见远处有两条红色鲤鱼稀奇的很,就想上前一探究竟,谁成想没站稳。”曾若初如实回答,伸手指了指鲤鱼的方向。
江游川顺着曾若初的手指望了过去,先是沉默了一会儿,再冷冷开口:“红鲤鱼?你确定?”
“啊?”曾若初从未想过自己会认错,揉了揉眼睛认真地瞧了瞧。
待看清楚后,她沉默了。
那哪里是什么红色鲤鱼,分明是两片漂在水面上的红叶。
至于那两片红叶为何突然静止不动,是因为被卡在了一旁的假山旁,这才造成“红鲤鱼”不再游的假象。
……
救命,这种社死的环节能不能少一点,昨天刚在江游川面前平地摔,今天又在他跟前“指叶为鱼”,她的心灵很脆弱的,再来几次她就要自杀了。
曾若初咽了口唾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站了起来,傻笑着撇开了话题:“江大人刚刚不还是在席面上的吗?怎么有雅兴来后花园转悠?”
“我早就到后花园了,我出门的时候你似乎还在大快朵颐。”江游川云淡风轻地回答。
……
曾若初再一次陷入了沉默。
好,天又被聊死了,好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