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韩商度,赵鹤年便回到自己院中,盘坐榻上,默察那道进入自己天门中的金光。果然在神魂紫府之中蒙上一道金霞,他也不知此光玄妙,暗以心神驱动,却无半分响应,寻思良久,他见此光正而不邪,有万法不侵之象,如今不能知晓原委,索性也不去管它。
退出心神,他便思索如何处理韩商度之事。本来这是侯府家事,他也不便越俎代庖,但如今南安侯昏睡不醒,他也一时没有寻到解救办法。若是坐视韩商度不理,又怕生出什么乱子,不如使个手段,让他不打自招,自有南安侯夫人处置。
心中打定主意,他便取出经残卷阅读。虽是残卷,赵鹤年却觉其中描述神意浩瀚,字之间深藏玄妙。一字一句之中皆藏无穷奥妙,只是这神意皆直指神魂。赵鹤年逐字参悟,竟引得紫府震荡不休,不觉慢慢吃力起来。在参悟了数十字之后,只觉神魂疲惫,不能再勉力支撑,便放下手中经卷。
他略定了定神,只觉太阳穴酸胀疼痛,便下了床榻,来到院中,只见太阳正当半空。他便寻个树荫底下,半眯眼睛斜靠树上,耳边只听鸟鸣风响,清风最是抚慰神魂。
不过多久,忽听院外传来脚步声。他睁开眼睛,头脑已觉轻松许多。见到韩青君已迈步进入庭院,手中还提着一个食盒。看见赵鹤年坐在树底下,便问道:“早间听下人说赵兄弟房门关闭,上面挂着拒客牌,是以并未打扰。这时我便自己前来了,我知赵兄弟并非普通人,但餐食还是不可免的,多少用些。”
赵鹤年笑道:“我在山中修行时,数月不食也是常事,韩兄莫要担心?”
韩青言笑道:“为兄却是不信,除非赵兄弟修成神仙了。”
赵鹤年淡淡笑着,从袖中取出一只瓷瓶,说道:“此瓶中有丹药名为辟谷丹,吃一粒可保三日不饿,既然韩兄不信,那便送于韩兄一试究竟”。
韩青君好奇的将瓷瓶接过,从中倒出一颗圆滚滚的丹药,他用鼻尖嗅了嗅,一股丹药香气直入鼻腔。他略作思索,便将丹药一把吞入口中,丹药遇着津液化开,化为一股热气充沛四肢百骸。此种感觉十分奇妙,他也不由万分惊奇。他午间也未吃过餐食,便想来到梧桐院与赵鹤年同食。此时吞下竟然一扫饥饿时的虚弱无力之感。手中握着瓷瓶道:“这莫非是仙丹不成。”
赵鹤年哈哈一笑,道:“韩兄若是想要此丹,我便将丹方送于你。常服此丹,身轻体健,对你练剑也有帮助。”辟谷丹只是凡丹,即使是凡俗道士也能炼制,只是火候手法有所不同,虽然药效有所不如,但并不影响服用。
韩青君听闻,忙拱手道:“多谢赵兄弟。如此为兄便愧受了”。
赵鹤年摆摆手,说道:“韩兄不必客套。另外我有一事奉告,只是事关韩兄遇刺与侯爷之疾,不知韩兄可愿倾听?”
韩青君闻言一愣,接着心底便升起一丝不详预兆,只是事关父亲,他忙问道:“不知何事,赵兄弟但说无妨。”
赵鹤年点点头,略作沉思,便缓缓开口,将他们鹤鸣山遇云裳弄幻术,韩商度偷听身世加害侯爷,再到后来韩商度指使素真宫弟子行刺,一一说明。
韩青君闻言,从开始的震惊,到后来的愤怒。他直勾勾的看着赵鹤年,闷声道:“道长说此话可是有所依据。”
赵鹤年见他语气冷厉,也是毫不在意,淡淡说道:“要有证据,也是不难。我也会些幻术,我可让他亲口承认自己所做所为,如此韩兄可能相信?”
韩青君此时也感觉到方才语气有所不当,忙开口解释道:“不是我不信赵兄弟,只是我兄弟素来友爱,实在难以接受这般说辞。”
赵鹤年道:“夜间你请侯夫人前来作为见证,我为你们上演这出戏。”韩青君也是答应。
到了夜间,赵鹤年准备妥当,便在红花院中等候韩商度。不过多时,韩商度便偷偷摸摸来到院中。赵鹤年也不会变化之法,倒会些幻术迷人,只如“鬼遮眼”、“鬼打墙”之类的把戏。他使的便是“障目”之术,俗话说,一叶障目,不见泰山。便是此谓也。
赵鹤年将几人皆隐在暗处,自己便出来接着韩商度。韩商度进入院中,便将赵鹤年手腕拉住,说着情爱之事。赵鹤年假意迎合,将他引到阁中。又将他和云裳合谋之事徐徐诱出,屋内暗中倾听之人皆是咬牙切齿,只是担心坏了赵鹤年行事,纷纷闭口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