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不知她们为何会合不拢腿,但此刻乍见之下,嘴巴是真的合不拢!
她咽了咽,当即挥出斩鸭刀,开门见山地:“你,下来,本寨主要劫色!”
空气刹那安静,耳畔只剩下嘒嘒蝉鸣。
那男子神色顿了顿,确认没听错后,将缰绳在手上绕了一圈,冷冷一哂,温如美玉的俊颜微现凌厉。
“哼什么哼,全金陵城多少男子,本寨主就独独看上了你,劝你别不识好歹,赶紧下马,跟我回寨拜堂成亲!”
闻言,那男子眸光一厉,透出杀气,“滚!”
单单一字,便似金石掷地。那音色更是低沉深邃,宛如幽谷中的暮鼓晨钟,直接浸润到人的心里头去。
长耳朵以来就没听过如此好听的声音,蓁蓁不由地一呆。
看着被弟兄们团团围住的“大填鸭”,她眼角微微上扬,有恃无恐地轻笑,“行,你下来,我抱着你一起滚呀!”
“填鸭”一听,神情陡地阴鸷,“唰”的一声,不知从何处忽然抖落一柄软剑,猛地从马背上飞身跃起。
剑刃寒光凛冽,直刺面门而来。
“嗤”蒙面黑巾应声裂开,露出一张写满惊恐的秀靥,肤色雪白,眉弯嘴小,美得不可方物。
可挥剑的男子并未因眼前的美色而有刹那的迟疑。
下一瞬,藕荷轻衫的一小截前襟亦被剑气撕裂,露出一枚内含桃花的琥珀坠子,于女子凝脂般的肌肤上,灿然生辉。
乍见这枚坠子,赵君珩瞳孔一缩,下意识地收剑。
云纹锻靴落地之际,剑锋仍嗡嗡兀自不住颤动,蓁蓁吓得小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眼角余光不经意间瞥见男人挂在玉石革带上的短铳,容不得她深思鸭行诸人口中的弱生怎会使剑,一个箭步上前,抢过短铳,转身便将铳口抵在了他背上。
“把剑放下,举起手来!”这声娇叱虽隐隐透着余悸,底气却足了不少。
赵君珩错愕更甚。
这柄短铳是他先前大胜辽人时缴获所得,一个村野乡姑怎会识得如此犀利的火器?
眉峰微蹙,他稍一凝思便松开了剑柄,缓缓举起双手。
护卫云峥见状,旋即挺剑刺向女匪,剑刃架上她脖子才堪堪停住,“放开我家主子!”
这一下快如电光石火,鸭寨众人防不胜防。
蓁蓁倒是临危不惧,左手攥紧轻衫领口,右手短铳狠狠往前一挺,铳口戳得男人背肌的轮廓在烟青锦服下若隐若现。
“叫你的人有多远,走多远。若敢报官搬救兵,便叫你见不到今夜的月亮。”
云峥知道,就算被上百把短铳抵着,主子亦能轻易脱身。然眼前的女匪气势实在太汹,一时也不敢掉以轻心,只能以眼神请示主子。
赵君珩没有发话,目光幽深暗沉。
他实在疑惑,琥珀桃花坠怎会在这个女人身上,那分明是他的定亲信物。
不妨将计就计,探探她到底是何身份。
“听到了还愣着作甚,速去王家待命。”
云峥愕然,愣了愣,收剑拱手道:“属下遵命。”
说罢,翻身上马,又朝另一匹马呼哨一声后,才在鸭寨众人后知后觉的大笑声中离去。
不多时,寨中弟兄们便将“填鸭”用粗索绑起。
蓁蓁小心收好短铳,拾起软剑,笑靥如花地道:“王相公,请随我回寨吧。”
“王相公?”赵君珩凝睇她,眸色沉冷难测。
敢情她是绑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