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的,别想耍花招,刚刚还叫人回王家,现下想赖?”
鸭寨小弟猛推下“填鸭”的臂膀,嚷嚷道,“寨主,少跟他磨叽,赶紧回去,今儿个夜里就给他办了!”
见状,蓁蓁忙抬手制止。
正所谓:买鸭要看皮,斩男要观相。
上下溜眼“填鸭”的好皮相,她暗暗一爽,道:“都给本寨主仔细点,我家这位压寨相公今夜可还有‘大用处’呢!”
小弟们一听,纷纷满脸暧昧地应是。
有几个显眼包甚至还装模作样地对神情淡漠的男子拱手作揖,拉长了语调:“得罪了啊,王相公,您请!”
赵君珩目光落到女子别在纤腰的短铳,略一忖量,便迈出了长腿。
少时,山坳复归寂静。
一辆青桐柚木奢华马车自北边疾驰而来,檐角悬着个玉牌,上面刻着个“王”字。
车轮碾过碎石,狠狠的一颠簸,车夫紧急勒马,“大爷的,谁吃饱了没事干,把石头都丢在道上?有没有心啊?”
“何事?”马车内立时传出清润的男音。
“少爷,前面山道上都是石头,马车过不去啊。”
“速去找些人来移开,每人封十两纹银。”
“十两?少爷,你出手也忒阔绰了吧?”
“钱财皆是小事,秦王的大事却万万耽误不得,快去。”
“是。”车夫连忙跳下车辕去寻人。
然,他们哪里知道,口中万万不敢怠慢的秦王此刻正被绑着双手,“乖乖”地等着当新郎官呢!
乖乖鸭寨,山明水秀,草色葳蕤。
青瓦粉墙错落有致地点缀其间,成群的白鸭掠过波光粼粼的湖面,集结成一个悠然静谧的小村庄。
寨中众人正进进出出地忙着悬红挂彩,结灯贴联。
焕然一新的喜房内,只剩下了即将拜堂的准夫妇二人。
赵君珩不着痕迹地打量起眼前这间屋子。
陈设精雅,应有尽有,与寻常的农舍大不相同,甚至极穷巧思,暗藏重重机关。
“姑娘芳名怎么称呼?”他问得不动声色,见女子不答,又道,“总不能叫我糊里糊涂地与你成亲。”
蓁蓁把玩软剑的纤手一顿,掀起浓密的眼睫看过去。
他的神情始终保持着冷漠,既没有多一分,也没有少一分,气度清绝,再配以俊美无俦的面相,极好地诠释了“君子如珩”一词。
合情合理的要求,她自不会拒绝,“蓁蓁。”
赵君珩默默地在齿间咀嚼一遍,微拢长眉,“哪个‘蓁’?草字头,底下一个‘秦’字?”
蓁蓁点头。
果真是“桃之夭夭,其叶蓁蓁”的“蓁”字。赵君珩的眉骨压得更低,“姓甚?”
经他一问,蓁蓁脑海中忽然闪现出义父临终时的悲戚画面。
猝然病倒的男人,面色灰白,紧握着她双手,满眼的不甘,“蓁蓁,义父本姓陈名越,祖籍汴京。你也并非是义父捡来的孤儿,你是你是义父的主子,你本姓”
一言未毕,义父那毫无血色的唇瓣抿紧后便再也没有张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