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您放心,孩儿晓得分寸。”许诺帮许谷诚拉了席子,二人分别坐在案两侧。
许谷诚坐下后不再说话,开始研磨,又取了纸铺在桌上,递了一支笔给许诺,说:“做一副菊花图。”
许诺没有问为什么,接过笔稍稍构思了一下,便开始画了起来。
画上有几块青石,青石缝隙中长出一朵菊花,花瓣被风吹得几近调零,青石下沿积满了花瓣。
“六娘,这作画的手法,是谁教你的?”许谷诚眼睛盯在菊花的茎杆上。
许诺放下笔,看着许谷诚,问:“爹爹,有什么事。”
父亲不会突然问她这样的问题,一定是有目的的,就像他刚才让自己作图一样。
许谷诚看着许诺的眼睛,将昨日的事情告诉她。
“爹爹,为何不一开始就告诉孩儿呢?”不知为何,许诺心中有些不痛快,看到眼前的这副图,感觉好似自己被人利用了。
“六娘,爹爹不想你与王家有过多牵连……”许谷诚深吸一口气,向许诺解释。
许诺双手放在膝上,面上冷地一丝表情也无。
她在乎的人不多。
但凡她所在乎的人,若是遇到危险,她都愿意用自己的性命去换取他们的安全。也是因为如此,她所在乎的人,不允许有任何不完美的地方,更不愿被在乎的人怀疑。
但她的伤感还没来得及溢出胸口,就听许谷诚道:“六娘,你的画风与昨日王家那幅残菊图如出一辙,茎杆的画法更是一模一样。因王欣若的缘故,今后必有许多人会留意这类画作,虽不知王欣若是用何居心,但你日后千万不可在外面作画,以免被人认出,到时候被有心人按上欺瞒官家的罪名可就得不偿失了。”
除此以外,他不再问许诺作画的手法是向谁学的。
一瞬间,许诺便为自己的戒备心内疚。
父亲这样做是怕她被伤害,而她却认定父亲怀疑她。
心中的伤心与不快,霎时被感动填充,与此同时,胡灵心中也是同样的情绪。
胡府,偌大的厅内只有两个人。
胡灵腰背挺直地跪在胡老太爷身前。
“我不是因为他年纪大你十岁,更不是因为他是你同门的师叔才这样一次次将他拒之门外。而是因为当年他被未婚妻背叛后,落荒而逃,还立下什么永不入京的誓言,白白荒废一身好本事和那满肚的学问,毫无男儿应有的勇气。如今,他敢在这样的场合,为袒护你挺身而出,我便放心将你交给他。”
胡老太爷语重心长道。
“祖父!”胡灵原本以为祖父是要批评她,甚至做好了挨家法的准备,未曾料到是这样一番话。
她跪在地上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胡老太爷咳嗽,才惊醒,抹去眼角的泪水,直接扑到他身上,抱住他的腿弯。
原来祖父是为了她,而她却因他赶走朱商而一直心有抱怨,这段时日甚至不去陪他用早膳。
“待他再有勇气敲我胡家的门时,我便客客气气地将他请进来,这样,你可是放心了?”胡老太爷看到孙女这副反应,便知她对朱商用情已深。
“祖父,您对孩儿这样好,孩儿日后遇到什么好宝贝,都给您搜罗来。”胡灵痛哭流涕,鼻涕眼泪全部摸到了胡老太爷的膝盖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