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
京畿的两边,两路人马都在飞驰,目的地是同一个——皇宫!
宇渊策马疾奔。
在他的身后,右营浩浩荡荡,士气高昂。大军直冲入城门,守城士卒吓个半死,谁也不知发生何事。
皇宫已近,右营军飞驰更急。刚赶过两条街,前面忽出现一队人。
“什么人!”冯辰一惊,拔剑喝问。
宇渊忙拦住,道:“将军莫慌,这是我的亲信,率人在此汇合。”
“殿下!”
亲信催马上前,躬身禀告:“属下刚从皇宫外,探得动向。禁卫都配足武器,三十人一小队,将皇宫围死!探子但凡靠近,立刻就被拿下,情势十分危急!”
冯辰大惊。
看来,形势已千钧一发,远超出他的估计!
他立刻挥手,大声道:“右营将士听令,逆贼已占据皇宫,我等勤王护驾,务必同心戮力,扫平逆贼!”
右营激奋了,回应之声雷动。
而在此时,远隔数条大街,皇宫却很安静。
禁卫们往来不绝,严防任何不测。气氛看似松弛,实则如紧绷的弦,已拉到了极限,只要稍一触动,便是风雷回击。
孙恪按着刀,一脸警惕。
就在片刻之前,禁卫已拿下三人。这三个人形迹可疑,都在周围窥视,定是洛王手下探子。
虽说拿下三个,只怕还有更多,此刻,洛王想必已得到消息。
今夜,势必有场大乱了。
他正在想,忽然听见声音。
声音又多又杂,马蹄声,奔跑声,像天边的闷雷,隐隐约约,越来越近。直到一马长嘶,当先转过街角,声音已大得震耳,连地面都在动。
孙恪震惊。
一马当先的人,果然是洛王。可在洛王身后,居然有支军队!
居然是……右营!
难道右营也反了?!竟连京畿守军也反了?!
禁卫们见状,急收拢队形。人人刀剑出鞘,肩挨着肩,筑成一道人墙,将皇宫紧护在身后。
“孙恪!你这逆贼!”宇渊厉斥。
什么?!
孙恪一听,登时大怒。
说他是逆贼?这真是贼喊捉贼!
他怒极反笑,一把抽出佩刀,直指马上的人:“宇渊!你举兵造反,直逼宫阙!何不问问天下,究竟谁是逆贼!”
“孙恪!你反形昭昭,还敢血口喷人?”宇渊一扬鞭,指向一众禁卫,厉声道,“尔等投靠佚王,与贼谋逆!立时束手就擒,还能免诛九族!否则天威震怒,死无葬身之地!”
孙恪大笑。
洛王这个疯子!
污蔑了禁卫,又污蔑佚王,他怎不说举朝都在谋逆?!
“呸!与你这逆贼说话,脏了我的嘴!”孙恪横刀大骂,慨然道,“虎贲禁卫,人人骁勇!生为天子生,死为天子死!今夜逆贼送上门来,正是虎贲立功之时!”
一句话,禁卫雷动。
宇渊大怒,转向冯辰:“冯将军,逆贼猖獗,你可看见了么?”
“末将一清二楚!”冯辰眯起眼,拔剑大喝,“右营上下听令!佚王谋逆,虎贲造反。我等勤王护驾,再不建功,更待何时!”
右营呼应如山。
一场血战,眼看爆发!
忽然,又有声音传来。这一次的声音,更急更重,像沙场战鼓,声声击在人心上,惊魂动魄。
两边都一惊,各自紧守,看向声音的方位。
左营!
左营人马如飞,似挟了风雷般,转瞬已到宫门外。当先的一匹马上,一人铁衣寒光。
竟是大将军孔义方!
“左营奉旨讨逆,勤王护驾,逆贼还不下马就擒!”孔义方大喝。
这一句话,振奋了两边。
冯辰大喜,孙恪也大喜。因为,在他们看来,对方才是逆贼,左营的到来,无疑是帮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