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楚绘神气十足地扬起下巴,陈禹不得不按住太阳穴以压制来自脑中的熟悉阵痛。
“我知道你很了不起,但能不能先收敛一下啊?”单论内容并不能说有错,他只好尝试着从其他的方面进行纠正。
然而他面对的人是楚绘——作为“不听别人说话”这一概念的实质化,她没有丝毫犹豫地拒绝掉了建议:“凭什么?说不说实话难道不是我的自由吗?”
“话不能这么说,你还要考虑一下听者的心情啊。”
“好啊,那告诉我,你到底有哪里不满?”
“我……”陈禹斟酌了一下措辞,“只是觉得你这么说话多半会得罪人。”
楚绘双手交叠抵住下巴:“得罪人?莫非你打算把我的话转告给对面?”
“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话说回来,我根本就不知道是谁写的好不好?”
“那你说,我何必在这里过分在意自己的言行呢?”
“你是一点都没有在意过吧?”
前额微微下压,她的目光深邃起来:“和我相处了这么长时间,你觉得说这种话合适吗?”
陈禹连犹豫都欠奉直接点下了头颅:“我觉得非常妥当。”
“异议,异议啊。”对方猛地起身拍响桌面,右手食指探了出来,“给我找法官,找律师,找被告,我要开庭为此案辩护。”
“别闹,我一会儿就要去学生会帮忙了,有什么话现在尽快说完。”
“切,真是无聊。”楚绘瞬间从激动中平静下来,想来之前抬高语调也不过是她演技的一部分。
茶色的头不爽地摆动几下,她伏倒在桌面上,脸色因为被遮挡一半而有些看不真切,只有带着几分冷漠的嗓音清楚地传到耳中:“我说的每句话可都经过了思考。”
陈禹无奈地叹气:“你对写这个剧本的人有仇吗?”
“之前没有。”
“临时产生的?”
“没错。”中指和拇指摩擦出清脆的爆响,楚绘露出“如你所言”的表情,“从这人成为我对手的瞬间,梁子就已经结下来了。”
“你什么时候变成这种痞气风格的?”
“只是突然想这么试试罢了。”
对于她跳脱的行径多少有了些免疫力,陈禹一边揉着额头一边缓缓吐气,很快就把心态重新调整到正常水准:“别这么记仇好不好?”
没想到对方驳回地也是干脆利落:“不好,如果不能记仇,我的乐趣就要少一半了。”
“现在我能确定你至少有一半是恶趣味了。”
“这有什么?我剩下的乐趣还是看别人被激怒的表情呢。”
“你脑子里剩下的就只有恶趣味了吗?”
“不然呢,你觉得我能用什么转移掉自己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