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我知道了。”夏老爷子缓缓叹了口气,“京里的事你们夫妻俩不用操心,专心带小辰在乡下好好休养。”
“嗯。”
两人的对话大约聊天了将近六分钟。
夏国安将话筒按了回去,电话中断。
老李见此对着本子记录了一个数字,心里精着呢。
别看他虽然看起来一直在和身边的尧老天南地北的唠嗑,其实他心里一直默念着数呢。
这也是他身为保管员的职责所在吧。
不能牺牲大队社员们的利益满足私人的。
“六分钟,三块整。”老李将小本子给夏国安看了看,示意他签个字。
夏国安从口袋里掏出了三张一块的票子递过去,然后接过本子利落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这个年代处处都要证明,要干嘛都有申请和记录,想要查谁虽然慢,但是一查一个准。
“谢谢。”夏国安心里紧绷着的弦松了松,肚子便咕噜咕噜的叫了起来。
自从带着夏乾辰上车往清河大队赶,一路上几人就没吃过一顿安稳饭,有时候饿的两眼发直了才能想起来啃两口包子。
“哎哟哟,肚子都打起鼓了。”老李笑着收回了本子,“那行,钱我就收了,我也得去保管室检查农具了。”
几人匆匆告辞,尧老本想着回家去随便吃点,可夏国安却将他拉着回了夏家。
“佳宜做了手擀面,她手艺好,泼点鸡汤,鸡肉撕成丝,吃下去满口香。”
尧老咕咚咕咚的咽着口水,没忍住跟着一块回去了。
“”
惠安省,汽车站。
一个背着包袱,面色蜡黄的女人坐上了前往红星公社的长途汽车。
就要回家了。
“”
老阮家。
老大媳妇正在院里缝补着孩子们破洞的旧衣裳,老二媳妇正扒在三房的门口,撅着屁股看三房屋里摆着的篮子,里头装着的熏肉让她馋的要命。
那可是肉啊。
这几天吃的那薄薄两片,就跟猪八戒吃人参果一样,塞到嘴里抿抿就没了,还没觉出味呢就咽下去了。
阮建国侧过脸,看着动作越发离谱的孙金凤,他沉声道,“二嫂你干啥呢。”
“咳。”孙金凤被吓了一跳,忙堆起笑容打着哈哈,“三弟你没睡啊。你这受了重伤,多休息休息身体好的快些。”
阮建国冷着脸对她关心的话不为所动,“我的事就不用二嫂你来操心了。”晌午的事他还没忘呢,这辈子也不会忘。
说着他目光冷冷的看向孙金凤,看的孙金凤心里发虚。
她晌午的时候是说了三房的赔钱货两句,难道她说的不对吗?女娃子不就是泼出去的水,那不就是赔钱货吗?
这年头生的丫头不就是白给男人养的赔钱货。
也只有三房是两个傻子为了一个赔钱货耽误那么久。
想着自己生出来的两个大胖小子,孙金凤又停直了腰板,“不操心就不操心”
她背过身子,嘟囔了一句什么,让阮建国的脸彻底冷了下来。
她说,早晚你们夫妻俩会生大胖儿子,现在装啥装呢,白疼个赔钱货。
夏家。
夏国安领着尧老到的时候,沈佳宜已经在生火煮开水准备下手擀面了。
站在门口的夏国安听着厨房里自家媳妇正和阮老婆子唱着歌,音调欢快,声调里充满昂扬向上的力量。
自家媳妇是部队工团里的艺女兵,后来退下来,考试转业去了军区医院当护士。她喜欢唱歌,艺女兵们唱的歌是鼓舞人心的,是安抚人心的,是能让人重振旗鼓的有力量的歌。
“这件事我知道了。”夏老爷子缓缓叹了口气,“京里的事你们夫妻俩不用操心,专心带小辰在乡下好好休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