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笙不顾自己身上的伤,骑上马就赶回百里府。
径直走到巫瑞承的院子,踹开房门,他眸光凌冽,刀锋一般,紧紧盯着沐浴完正要就寝的巫瑞承。
那身影十分淡定,仍在慢吞吞的整理衣服,似乎对百里笙的到来全无所谓。
百里笙一步步走过去,玄衣被雨水淋湿浇透,全然不顾血水混着雨水顺着手臂滑落。
巫凌云听见动静也跑来看看,见百里笙这副骇然模样,关心地问了句:“百里大人这是怎么了?”
百里笙看都不看巫凌云一眼,只恶狠狠盯着巫瑞承,语气不善:“她呢?”
巫瑞承这才慢条斯理抬起头,脸上挂着笑,似乎心情很不错地问道:“不知百里大人问的她是谁?”
百里笙一把揪起面前人的衣襟,将人拽了起来,“苏颜兮呢?”
巫瑞承抬手轻轻拍去百里笙揪着衣襟的手,不解问道:“大人,苏颜兮是你自己藏起来的小通房,这不该问你自己么?”
说完故意按了按百里笙肩上的伤口,“哎哟,大人肩上受伤了?可要让凌云帮您包扎?”
百里笙似乎感觉不到痛意,见巫瑞承还在府上,也没时间跟他耗,掉头就走,只留下一句:“你最好不知道!若让我知道你在背后耍手段,后果不是南疆可以承担的!!”
听到百里笙这句话,巫凌云满眼担心,正要问问少族长怎么回事。
巫瑞承换好常服,跟着走了出去。
临走前安慰道:“放心回去休息,不会有事。”
锦衣卫传来消息,十辆马车出城后不久下了马车,所有马车都是空的。
又一个响雷打来。
在闪电的照耀下,一直盯着地上积水的百里笙骤然掀起眼皮,细长的眸子里光影莫名骇然,忽而大步往前走,边走边道:“点了官船,都去码头。命令码头所有私船一律不得出。”
苏颜兮早在下马车之后,就进了一间酒楼,换了身男子衣衫,转而按着巫瑞承的计划,去了码头。
那十辆马车里都不是苏颜兮。
只是巫瑞承计划里,却不是让她抓紧时间离开都城,而是在那儿等到酉时。
巫瑞承没有在信里细说,但两人都是异世之人,他乡遇故知,苏颜兮还是选择相信巫瑞承。
苏颜兮换了男装,脸颊脖颈都仔细抹了巫瑞承留下的易容膏,在腰腹上多缠了几圈棉布,又将胸口绑了绑,这才成了一个俊雅清秀的小小少年。
出了酒楼,天色渐沉,她迈着稳稳的步伐,握紧衣袖里的拳头,眼睛紧紧盯着前方的路,踏出的每一步都是向自由更迈近一步,都犹如踏在她心里。
苏颜兮到了码头,已经在落雨了。
担心涨潮,她在江边地势较高的礁石上,找了一个避雨的棚子躲着。
本就暗沉的天,慢慢黑透了,轰隆隆的雷声,落下倾盆大雨。
苏颜兮有些狼狈,却满是希望的看向静谧的水面。
她在等,等到酉时,说不定就有私船了。
雨越来越小,苏颜兮走出避雨的棚子,站在码头,湿冷的风中,衣袂飘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