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丸子低着头,心道:我应该在车底,不应该在车里。
“没有,公子只是睡了一路,马上就到府了,你再忍忍。”
陆允之脸更红了,手足无措,像一个做错事很丢脸的孩子一样,心慌得不行,自己嘴巴有没有管好?有没有说些不该说的?有没有将自己说谎的事情败露?有没有对她动手动脚?天哪!
“姑娘!咱们到了!”若言出声。
云舒下马,将车帘掀开,“姑娘,我来背公子!”
陆允之抬眸,弱弱道:“不用,云舒,我醒了。”
逞强一站,天旋地转,脑袋磕到车顶上,他闷哼一声,像个陀螺一样倒转了半圈,扶着车门两腿张得跟蛤蟆后腿一样外八,惊慌站定。
看到绝世天才醉酒后如此笨拙,安歌心里平衡了,上帝为你打开一扇门,必定会关上另一扇窗,看来,人真的无完人!起码酒量这一点,陆允之是真不行!
掩嘴一笑,安歌从后边轻轻扶住他,“你慢点。”
云舒脸上跟吃了瘪一样难受,咱七尺男儿,能不能别这么丢人!直接接过陆允之胳膊,将人扛下马车,“劳烦安姑娘给间房,让公子休息一下。”
“小丸子,你去安排,把西厢房收拾一下。”
小丸子点头,不敢直视云舒眼睛,“云大哥随我来!”
云大哥?她不是一直叫我云大爷吗?这差了辈儿了!心中划过一丝异样,顾不得多想,云舒跟着小丸子几步进府。
陆允之把眼睛闭得死死地,仿佛这样就能化解掉刚刚的尴尬,仿佛这样就可以忽视自己不胜酒力的事实。
直到躺倒在柔软的床上,他才缓缓睁开眼睛,盯着床幔发呆,一世英名啊,都毁在表哥身上了,不是说这酒不烈吗?为何后劲如此足?为何前一瞬还在行酒令,下一瞬就出现在安歌马车里,为何她总能看到我最落魄的样子?
就这副酒鬼样,能留下什么好印象!
遂眼睛一闭,干脆尸挺。
轻巧的脚步声来到床边,看到又合上眼的陆允之安歌纳闷,“云舒,公子怎么又睡着了!”
云舒跟了公子十多年,他睡没睡,听气息就知道了,可是,现在公子装睡是为何?嫌丢人?还是想让安姑娘照顾?一时他竟回不上话,支支吾吾起来。
好在安歌没在意,冰凉小手触摸到陆允之额头,发现没有发热,心下安定,“小丸子,快去准备醒酒汤,在派人打个招呼,就说今夜的饭菜不用预备了。”
“是。”
陆允之心中可惜,酒不顾人,色不顾身,古人诚不欺我也,我有多想念她的手艺,现在就有多惋惜。
不一会,温凉帕子轻轻擦拭着他脸颊,纤细手指还细心的撩开了他鬓角的碎发,俊脸随着这股轻柔非但没有降温,反而如火烧云一样火红。
安歌有些不安,陆允之,你外公不会也给你下春药吧?这两老头儿都是些什么路数啊!
她脸上也染了粉霞,又不好意思问云舒喝了什么酒,只能拐弯抹角问:“云舒,要不要请个医师来?”
云舒一愣,他也没见过公子醉成烂泥的样子,以前也来江州拜访过,都没有这次醉得厉害,犹犹豫豫道:“要不,请个医师来看看?”
“嗯,若言,喊人请个医师来!”
说完心里七上八下,要真的又中了春药怎么办?送回徐府?任由别的女人“糟蹋”公子?还是自己再次……哎呀!好烦呢!
若言吊儿郎当进来,“姑娘,请什么医师,他就是醉了,喝点醒酒汤,睡一觉,啥事没有!”
安歌拉过若言,“对了,你还会点医术,你快看看,他又睡着了。脸红成这样不正常啊!”
“会点?姑娘小看谁呢?我的医术都能比上神农了!”
安歌笑道:“行,神医娘子请给我家公子把把脉,看看有没有其他不好的症状。”
若言不怀好意坏笑,“姑娘是怕自己的公子中了什么不该中得毒吧?”
云舒一听,眼睛瞪得如铜铃,“什么!我家公子中毒了!”
安歌狠狠捏了若言胳膊一把,咬牙切齿道:“叫你看,你就看,哪这么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