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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达连忙说道:“王将军,本刺史是真心实意想要对你委以重任,请你切莫推辞……”
孟珙回绝道:“方刺史,唐将军所言有理,我等刚来投奔如何能身居高位,还是等来日立下战功再升迁也不迟,
请您务必收回成命,若不然,纵使城外追兵降至,在下宁也可离开这云州城,投奔他处而去……”
“不可不可……”方达起身摆手,一脸为难地说道,“既然王将军执意如此,本刺史也就实在不好强人所难,请王将军和弟兄们先去城中歇息,此事等过些时日再议……”
孟珙起身对方达拱手说道:“那在下就先告退,多谢方刺史盛情款待……”
话毕,又朝唐绝拱了拱手,便带着随行的耿恭向府厅之外走去。
孟珙一离开,方达立刻从醉酒之态恢复过来,朝唐绝说道:“唐将军,这下你该放心了吧?本刺史就说了,这王晨不似奸诈之人……”
唐绝眉头一皱,对方达回道:“方刺史,不能因为这样就信了王晨的话,何况此人究竟是何来历我等是毫无头绪,切莫中了他的奸计啊……”
“又来了……”方达无奈的摇摇头,盯着唐绝说道,“本刺史都按你所言去试探王晨了,结果人家是打死不受,你还要如何?”
唐绝劝道:“但这只是初步试探,不能因此就放松对王晨这帮人的警惕,要知道元阳城里已有远东军驻扎,
距离云州不过百余里路,就算这帮人没有其他心思,万一远东军以此为借口向我们发难,
又该如何应对呢?所以属下建议还是找个机会尽早将他们赶出城去,以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方达犹豫了一阵,望着唐绝那焦急的面容,再在屋子里来回踱步,忽然对他说道:“唐副将,今天你这是怎么了?平日里没见你如此紧张啊……”
唐绝说道:“方刺史,今时不同往日了,我们攻占了云州城等同叛军无异,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了,
属下不得不慎重应对,将所有可能会威胁我们的不利因素考虑进去,一旦踏错一步,我们就真的万劫不复了……”
方达闻言,缓缓坐回席案前,仔细思索一阵,喃喃说道:“我们不是叛军,只是被上官欺压被逼无奈而已,何况侯龛已死,整个隶元有谁能威胁到我们呢?”
“刺史大人,你难道没见到王晨所部的军容么?”唐绝说道,“才区区二百骑就给人一种无边紧迫感,要是元阳城内所有远东军直扑云州城而来,我们能顶多久?
远东军的实力就无需属下多说了吧?那可是从东边一路杀到京畿重地未逢一败,连姜家在远东的势力都被其击败,我们拿什么跟人家拼?
如果许静知道王晨就在云州城内,你觉得他会放过我们么?怕是早就找到借口带兵杀过来了,毕竟现在朝廷可是任命军督府主理北地八省军政啊……”
方达依旧犹豫不决,想了很久才说道:“此事还是容我仔细想想,等过些时日再做定夺,你也先退下吧……”
唐绝闻言,微不可察的摇摇头,拱手作揖向府厅之外走去。
……
“孟将军,为何你要拒绝方达的提议,多好的机会,控制住西门正好可以接应我新卫军进城啊……”
同一时刻,孟珙等人一离开刺史府范围,耿恭就忍不住对孟珙提出了自己的疑虑。
孟珙停下脚步,对耿恭小声说道:“你不知道,这是方达故意在试探我等,先是金银诱惑,
再故意委以西面城门的守城重任相托,一旦我都答应下来,今晚我们就怕要葬送在这云州城内!”
耿恭还是不解:“可属下见那方达似乎很有诚意将镇守城门的重责相托啊,孟将军您是如何看出他这是在试探的?”
孟珙笑道:“你没发现么,在席间吃饭的时候,方达不时将眼神瞄向唐绝,且跟唐绝一唱一和,故意让我放松警惕,
在当时情况下,我只能以劝和的方式打消他们的疑虑,毕竟才入城不到半天,换你你会让新投奔的将领担任重责么?”
耿恭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原来如此,那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孟珙说道:“这个唐绝心思缜密确实难缠,如果不想办法除掉他,接下来的计划很难展开……”
耿恭闻言,当即请命:“孟将军,那就让属下去解决这个隐患吧……”
孟珙眉头一紧,拒绝道:“胡闹,耿恭你想干什么?现在可不是逞能的时候啊,可别乱来……”
耿恭说道:“孟将军放心,属下心中自有计较,就让属下去试一试吧,只要告诉我唐绝的行踪,我一定能将他亲自手刃……”
孟珙刚要开口拒绝,但转念一想,看着耿恭自信坚定的眼神,当即拍拍他的肩膀:“好,先去摸索清楚唐绝的行踪,等他防守最为松懈的时候务必出手除掉他,
但切记莫要逞能,如果实在无法下手立刻放弃,回头再想其他办法……”
耿恭抱拳说道:“请孟将军放心,属下知道该怎么办!”
……
深夜,云州城怡红院内一片灯红酒绿,宾客间的欢声笑语不停从内中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