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了许久的孙氏,这会儿开了口:“行了,你就别再狡辩了,将人带上来!”
她话音刚落,外头便来了三四家仆,他们押着一人进来了。
王弗苓仔细一看,可不就是被送出去的阿芸么?
阿芸只看了王弗苓一眼,便立即将视线转移到别的地方,做一副与王弗苓并不熟识的模样。
王弗苓心领神会,也丝毫不在阿芸身上逗留。
孙氏问道:“看看这人,你可认得?”
“不认识...”
王弗苓一点都不犹豫,直接回应。
孙氏轻哼了一声:“不承认也不打紧,拿这绣履给那女子试试,若是对上了,也就水落石出了。”
大母一听,觉得十分在理,她让人拿着绣履去给阿芸试。
王弗苓此时有些紧张,她心里在想,如果绣履合脚,她要如何解释?
然而她的思虑是多余的,这绣履出乎意料的不合脚,甚至还大了一圈。
王弗苓看着都觉得震惊,她见曲娘子这么有把握的把绣履拿出来,以为这应该是突破口,谁料竟是虚的。
再看阿芸也是一副从容不迫的模样,王弗苓心里有数了,这阿芸确实非池中之物。
怎么穿都会掉下来,这可把孙氏那侍婢急坏了,巴不得能让绣履粘在阿芸的脚上。
王弗苓见此,无奈的摇头:“祖母,阿君平日里是顽皮了一些,前些日子也确确实实惹得您不高兴。但阿君并无不敬之心,更不曾想过要与祖母疏离,祖母何必为难阿君?”
她把自己说得既无辜又可怜,任谁听了都会觉得是大母在苛刻她。
这让韩大母脸上挂不住,她确实有些气长房的,但要说故意找茬还不至于。毕竟韩大郎是她最疼爱的儿子,他的女儿自然也是宝贝孙女,怎么也不可能跟自己人过不去。
大母是又恼又怒,质问曲娘子:“你不是说十分确定那人不是阿君么?没别的证据了?”
曲娘子确实觉得万无一失,可她万万没想到绣履竟不是这人的,分明这女子也是她看着从春苑走出来的。
事情到了这一步,曲娘子也不能继续咬死了之前的说法,她转移了聚焦点:“行,就算是妾看错了,但这陌生人悄然无息的来到韩家,在春苑里待着,难道也跟阿君没有任何关系么?妾让人在春苑附近盯着,能确认此人是从春苑出来的,敢问如果阿君没有问题,为何不承认与这女子认识?”
王弗苓都有些佩服曲娘子了,总是步步紧逼,总能找到突破口。
就在她愁的时候,阿芸说话了。
她此时又是一副怯怯的模样,做给韩家人看:“贵人们饶命,小女子来到韩家只是为了探望阿姊,并非图谋不轨。”
“阿姊?”大母见她这般说,追问道:“你家阿姊是谁?”
“是...是春苑里伺候贵人的婢女,她被家里人卖了之后就与我多年不曾相见,我此番是来看望她的。她从前叫秀春,如今叫吉春,正是小女子的阿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