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2日是元宵节,后一天就是小学开学的日子。洛叔叔带着依风和凭云一起去学校,按理来说他只能送到学校围墙边,那里有块“学生能自理,家长请止步”的牌子。但他一直带着两个孩子进了校门,传达室那位老大爷也只是抬头瞟了他一眼,接着就继续听自己的收音机。刚开学头一天,家长老师们都有各种事情,管理得自然要松一些。
洛凭云一进校门便飞也似的逃走了,她今年上一年级,直接就跑去了教学楼。而洛叔叔则拉着依风的手,把他带到了综合楼一层的教师办公室里,据他说已经跟一位老师在这里约好了。
“依风啊。”洛叔叔蹲下身来跟依风打着商量,“一会儿咱们进去,我就说你是我儿子,你可别漏了馅儿,不问你你就别说话,听我的就对了。”
依风点头。
洛叔叔满意地在依风脑袋上拍打一下,转身便敲了敲门。听到里面传来一声“请进”,他堆起满脸笑容,推开门拉着依风走了进去。
“姜老师,新年快乐!”
那位姓姜的女老师带着和梅雨笙一样的圆框眼镜,年龄也差不多。但看到两人走进来,她便有些不高兴地抿住了嘴巴,镜片后面的双眼微微眯起。
“洛师傅啊,新年快乐。”她冷冰冰地说道,“您这是……”
洛叔叔回身把办公室的门关上,左右瞧瞧屋里没有别人,便把依风推到姜老师的办公桌前:
“姜老师,您看,这我儿子。我心想啊,您能不能让他插进您那个班儿里去?”
姜老师皱起眉头:“洛师傅,我不记得洛凭云是独生子女吗?你什么时候又多了个儿子?”
“哦,是这样!”洛叔叔赶忙解释,“这不凭云是第一个,他是第二个嘛,当时不太好上户,我就把他送乡下去了。这不也到了上学的年龄了吗?我给他弄了城里的户口,上咱这儿读来了。”
姜老师做了个“哦”的口型,心下了然。不过留下了闺女却把儿子送走,这却有些少见。
依风倒是听不懂他们在打什么哑谜。不过洛叔叔让他不要说话,那他不问就是了。
姜老师把手头的一摞本子放在一边,一时间没有说话,而是先取过保温杯喝了一口热水。从她的表情上看不出是什么态度,洛叔叔便一直忐忑不安地站着。过了一会儿,只听姜老师叹了口气,为难地说道:
“洛师傅,不是我不想同意,可我这班儿都带了半年了。您要是九月份送过来,那我肯定不说什么,可您在寒假之后让他插班,手续什么的都不好办啊。而且我看他年龄也小,不如再等半年,九月份你再带过来吧。”
“姜老师,您给想想办法吧。”洛叔叔脸上笑容不减,只是语气更加谦恭了些,“您看,凭云之前不也是半路插班儿进来的嘛!”
他不说还好,一说起洛凭云,姜老师当即给了他一个白眼儿。
“哎哟洛师傅,你可别提你家那闺女了哈!你都不知道她在我这儿待了半年给我气成什么样!又不学习又爱闹腾,我这半年血压都升高了!去年年底教一年级那个张老师说她不行,说要把她退到我这儿再上半年学前班,我赶紧给她拒了!让她该气谁气谁去吧!反正我是不敢再留她了!”
女儿被说成这副样子,洛叔叔脸上僵了一下,垂着双手站在那儿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等到姜老师说话间喘口气的工夫,他又赶紧把笑脸挤出来,争辩道:
“凭云她确实调皮,这我知道,我回去一定好好收拾她!不过这孩子不一样,他可聪明了,也不惹事儿,不会给您添麻烦的,真的!”
“得了吧洛师傅,你送你闺女来的时候也这么说的。”
“姜老师!姜老师您再信我一次!”洛叔叔赔着笑,点头哈腰地恳求着,“这孩子是真的聪明,不信您考考他!他懂得可多了!”
姜老师思索了一下。她的指甲虽长,但没涂指甲油,就这样在木头桌面上“哒哒”地敲打着。她低头看着依风,或许是那张清秀的小脸给了她些许好感,她回身在桌上的一大摞纸张中找了半天,抽出一沓纸页,把其中一张加上一支铅笔一起递了过去。
“让他算算这个。”
洛叔叔一看有门儿,赶紧从旁边办公桌搬来了一张椅子,把依风抱了上去。依风低头看着那张纸页,上面从上到下列着二十行数字,但都是不超过10的个位数,每一行的等号后面都划着一条横线。
他有些迷茫地看了看洛叔叔,又看看姜老师。
这个意思难道是……让我写出这些算术题的答案?
依风拿起铅笔,用了不到五秒钟的时间把二十个数字填在横线上。
如果有一个知道内情的人站在这里,说不定会直接笑疯掉。拜托,女士们先生们!依风头脑中的思维体可是来自五十万年后的天琴纪元最高层次的科技产品之一。不说别的,就是当前世界上最尖端的超级计算机,在它面前也就跟一把算盘没什么两样。虽然依风的头脑还没有发育完全,因而无法发挥出它的完整实力。但再怎么说,一种未来科技摆在你们面前任君使用,你们就拿它来算十以内数字的加减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