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岸十数里外,城里。
位于租界的某栋改建楼中,地上俩层被改造成巡捕房禁闭室模式,被铁栅栏隔成一个个小间。
这种禁闭室往常应该是几个人挤在一起的,不过,这时候里面大多都空着,所以少有的十几个‘住户’都好命的享受着单间待遇。
三楼四楼则被改成操作间模样,四面一律石灰粉墙,两边有大扇玻璃窗,让阳光把室内映得窗明几亮,通风状况也不错。
然而,这可不是什么良善之地。
乍一看,这些操作间明显有一股浓浓21世纪违法人体器官摘除小作坊的味道,屋里正中摆了一巨大铁皮床,墙上挂满钳子、捏子、锯子、钎子、锤子……
其风格,通常会让进来的人忍不住屁股一紧,不禁联想到传说中老虎凳,辣椒水,满清十大酷刑等恐怖刑房。
再看看走廊外时不时来回巡视的三两个大头兵,几乎每个拐角处还有卫兵守卫,大楼外更是有百十个卫兵正在跑步……
无论怎么看,这都像是个小型军营。
这时候,两个头戴土灰色帽盔,荷枪实弹的大头兵,正拖着一个病号往地下室走去。
用‘拖’这个形容词,非常准确。
你看,那穿着病号服的家伙,一脸麻子坑,头顶一根毛都没有,此时仿佛没有骨头一般,整个人像烂泥鳅一样软趴趴,任由两个卫兵左右拉着走。
仔细观察,能发现犯人许多关节都出了问题,最明显一点,膝关节和肘关节甚至‘长反了’,手臂以不可能的角度往外弯曲!
此情此景,根据身上斑斑血迹判断,这显然不会是天生的,绝对是之前被人打断了手脚。
两卫兵像拖死狗一样拖拉着犯人,沿途留下一路血迹,就这样进了地下室,最终停在靠内侧某个房间门前。
其中一个卫兵拿着钥匙去开门,他一放手,重量就都压到另外一个卫兵身上了。
那位可没这么好心,干脆也跟着放手,任由那血呼啦子的人犯轰隆砸在地上,还幸灾乐祸的吃吃一笑,“劳伦斯,你看这家伙也真是贱,怎么弄他都不吭一声,莫非是哑巴?”
开好门的劳伦斯回过头来,没好气说道,“你小心点,这可是长官花了大价钱买来的,弄死了他,小心被拉出去枪毙。”
“哦,得了吧。”
另一卫兵不以为然,“鲍勃会为了这个土著和我翻脸?你大概不知道,我正在追求他的小姨子,哼哼。”
“去你的,正因为你想追求他小姨子,才要更加小心,小心他随便找个借口就把你干掉。”
“啊?你这是什么逻辑?”
“呵呵……”
劳伦斯摇了摇头,笑而不语,替伙伴的情商感到捉鸡,却没有解释的意思。
“咦,这是什么?”
鲍比长官未来连襟突然说道。
他仿佛发现了什么,凑进犯人观察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那是一小段不明凸起物,便忍不住好奇,用力从对方后颈处拔出一根针来。
“嗞……”
“嗞……”
两人不约而同倒抽冷气。
这针粗如稻草,长达半尺左右,刚才几乎整根钉进脖子里去了,这得有多疼啊?
还没等两个卫兵发出更多感叹,那原本不生不响的犯人突然‘活了’,仿佛溺水之人总算恢复了呼吸一般,猛吸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