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凤府别院的印符,你与大家也不要在刘府这里了,以免引人注意。”我将荷包中的印符取出递给凤华。
凤华将印符接在手中,摩挲着上面的凤氏族徽,眼中泛起泪光:“虽说公子遗中隐晦的提及过自己命不长久的原因,但属下还是难以想象公子真的就这么走了……”
他说着抬手擦去自己脸上掉落出来的泪水,深吸一口气,望向我:“殿下,臣不知殿下与纪坊如今是何关系,但殿下一定要小心防范一些,此人心思不简单。”
“我正想问你,当年,纪坊冒充云鹤指挥你去刺杀夙歌一事。”我终于还是将当年的事提起。
凤华紧咬嘴唇,一番挣扎,终于开口:“当年,当年公子与殿下即将大婚,当时夙家大公子,如今的夙家家主夙歌自鹤城归来,闻听此讯,进宫不得,便寻到凤府,与我们公子言谈不拢便出手伤了我们公子。以至于公子旧疾复发,右相大人暗中独自带公子出城医治。”
“而我等并不知情,仍以为公子还在凤府,结果就被纪坊趁虚而入,在午夜冒充公子,对我等下令刺杀夙歌。”
“他指派了些人手与我,由我带头去暗杀。我只以为公子准备反击,下死手,除后患。便欣然领命而去。”
“然而,当日夙歌酒醉,曾经暗藏的实力毫不留手的展现出来,一口气连杀十七人,最后认出我是公子的隐卫,才收手,废了我的武功。”
凤华看着一双手腕处那两道疤痕:“筋脉接的容易,但到底一身修为是回不来了。”
我缓缓闭上眼,曾经的一幕幕,在心头滑过,这些纠缠,孰对孰错。
相对为敌时,你来我往。彼此付出的代价何其多,归根到底一切因缘际遇,逃不过因果二字。
再看向凤华,问:“云鹤可还留下什么?”
凤华摇头,说:“公子只在信的最后说,让我带人护好殿下,若是殿下有一日不再需要,我等便可自行离去。”
我点了点头:“那便照他的意思来做吧,待找到适合接受赫澜阁的人,你们便可以自行归去。”
凤华向前半步,单膝跪下:“殿下,属下无父无母,自幼追随公子,虽然如今功力已废,但希望殿下不嫌弃属下这个废人,属下想用余生,护卫殿下。以报答公子的恩义。”
我想婉言拒绝,想说你还年轻,还可以成家立业。
但话到嘴边,想起那只闲云野鹤,终究还是觉得凤华如今武功已废,无家可归,还是追随我比较好。
待回宫后,我还可以给他按个一官半职,能有份闲职领取俸禄,赐一门亲事,后半生能有个着落,左右我也需要一个有能力可信任的人在身边出谋划策。
念及至此,释然一笑:“你起来吧,我们也算是年少相识,不必如此拘束。以后有你在,我也就能忙里偷闲许多,我也会替云鹤好好照顾你的。”
“多谢殿下费心。殿下……纪坊……”他欲言又止。
他还是想知道我与纪坊到底是何关系。
“他本名皇凌坊,这一点你也知道。但他在当年北境被收复,举国追杀时,是云鹤命赫澜阁暗中收留了他。所以,为报答云鹤搭救之恩,纪坊今后不会再搅动风波。”
“公子……公子收留了他,而他却假扮公子,这是恩将仇报!”凤华愤恨的握紧了拳头。
我示意他不要激动:“纪坊也是随我到别院后,才知道赫澜阁的阁主是云鹤。这其中的误会也是天意使然。”
凤华深吸一口气,垂眸:“所以……所以殿下信他……”
我点了点头,负手而立:“我不想杀他,我们虽然名义上是姑侄,但没有血缘关系。他与云鹤相貌如此相像,哪怕就因为这一点,我也不会亲自动手。”
我不会告诉他纪坊的真实身份并非皇伊楼的儿子,这种皇室秘辛,哪里能与外人道。
而我说这些,想来也足够他听得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