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凤华叹了口气：“属下真希望活着的是公子……”
听闻他此言，我心头一酸，差点掉眼泪。
回身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想再说什么，开门迈脚而出。
正仰望月亮的纪坊听见吱呀的门响，便回头来看。
清冷的月光撒在他身上，眉眼间的神色中还挂着一丝焦急与不确定。
就算是如此的相似，但在我心中始终不会把他与云鹤混淆。
“走吧。”我走到他身边，擦身而过。
纪坊回身追随我两步，便似鼓足了勇气一般，揽住我的腰一跃而上屋顶。
他带着我飞檐走壁，却不发一言。
只等回到花满楼，依旧不言不语的跟在我身后回到房间。
我在屏风后，收拾妥当回到卧房，发现他拿出了自己的床褥，正在往靠近我床边的地上铺。
我纳闷的看着他的举动，吐槽：“今日倒是难得的自觉。”
纪坊一怔，难以置信的连连回头看了我两眼，才确定了什么一般，飞快的把快要铺好的床褥喜滋滋的又收了起来，团成一团塞进了柜子中。
而后就冲我而来，抱着我就原地转了数圈。
我被他突如其来，没头没脑的热情，弄得不明所以，拍着肩膀让他赶紧放我下来，头都开始晕了。
“你这是抽什么风。”我两眼发晕，走路都晃。
纪坊把我又拽回怀中，一遍一遍低声呼唤：“娘子，娘子……”
我看他情绪欣喜难过感怀交织复杂，不由得也不再推开他，慢慢揽住他的腰。
“娘子，你不再怪我了？”纪坊小心的问。
原来……是担心我与凤华单独了解得知当年的真相，又会忌恨他。
我摇了摇头，脸颊贴在他胸前：“在这个世界这么多年，我看清了一件事情，人无完人，无纯善，无至恶。为世事，为人事所奔波，所桎梏牵连。为亲友，为挚爱，为族人，谁都有不得已的杀戮和手段。”
“即便是我，也曾因心情不好被人顶撞而痛下杀手，取人性命。对她的亲友来说，我就是十恶不赦。但在我的哥哥眼中，我却只是情绪使然，伤人性命之事不值一提。”
“所以，我既然选择了你，就选择了对你的过去释然。只不过……”
“只不过，娘子心中许下对夙歌的成全，依然还需我去实现。”纪坊接着说。
我沉默，他慢慢收紧了手臂。
过去可以释然，却不会被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