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虞家一阵慌乱。
沈念蜷缩在床上，迷迷糊糊被门外的喧闹吵醒，她起身推开房门，却没想到，虞小林正站在她门口准备敲门，二人猝不及防对视一眼。
虞小林瞪着沈念，脸上露出尖酸刻薄之色。
“小念啊，你还真是心宽，你外公都半夜生病了，你倒是睡得香。”
沈念微微一怔，外公病了？！
沈念不想和小姨争执，她连忙下楼，冲向外公的房间。
恰好此时私人医生已经赶到，检查过后，医生开始准备注射，
“虞老没什么大问题，因为情绪太过激动，加上人上了年纪，有些发热现象。”
沈念松了一口气。
果然像医生说的一样，外公打上点滴，没一会儿烧便退了。
沈念守在虞怀义床边，接过佣人递过来的一碗热粥，舀了一勺，轻轻吹气。
虞怀义看着外孙女眼底的乌青，一阵心疼，
“小念啊，你快回房休息，这里换你小姨来就行了。”
沈念笑着摇摇头。
“外公，我不累。”
谁知虞怀义小孩性子上来，沈念不出去，他就不肯喝粥。
沈念只得同意，换了虞小林来。
回到自己房间，沈念打开手机，屏幕上弹出一个未接电话。
来电显示是季宴礼。
沈念瞳孔骤然一缩，她扫向手机时间，已经九点半了，她的困意顿时消散殆尽。
自己昨天离开沈家时，和季宴礼约定的今天八点民政局门口见。现在已经迟到整整一个半小时。
没想到，爽约的竟然是自己。
沈念将电话拨了回去，对面几乎是立刻接通。
她心下冷笑。
看来，某些人在和自己离婚这件事上，还真是迫不及待，结婚一年，自己在他眼中，恐怕还不抵青梅竹马的一句话吧？
电话那头传来季宴礼清冷如雪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人呢？”
沈念垂下眼帘。
“我有急事，改日再约。”
不知道为什么，电话那头的季宴礼嗤笑一声。
“我在民政局门口等了你一个小时，你也知道一个小时对于我来说意味着什么，请你下次不要爽约。”
“好的，”
沈念顿了顿，还要再补充什么，便听到电话那头传来周小京娇滴滴的声音。
“宴礼，你别生嫂子的气了，我听说她就是个佣人的女儿，上不得台面的，惹人生气也很正常。你别放在心上。能顺利离婚，当然最好了，如果……”
她的话音恰好断了。
沈念握着手机的手，蓦然攥紧。
真是好一壶碧螺春啊。
周小京这番话，无疑是把自己架在火上烤，就差直接点名自己不离婚是舍不得季宴礼的钱了。
她自嘲一笑。
幸好，自己舍得离。
紧接着，传来季宴礼淡淡的回应。
“我没和她生气。你别操心了。”
不知道为何，沈念硬是从他没什么情绪起伏的声调中，听出了一丝纵容。
那边的周小京，似乎是笑了，善解人意道，
“不生气就好，不值得。”
最后那声“不值得”，她说得很轻，但是还是清楚地通过信号，传到沈念耳朵里。
沈念只觉得刺耳，更刺心。
什么叫“不值得”？
自己在他们眼中，当真是卑微到尘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