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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给我找那位作者!无论如何,买下牡丹夫人的剧本,或者是请那位作者为我们也写一个!”剧院老板对几个手下的怒吼声犹在耳畔。
还有他对自己不复往日的尊重。
他配吗?忘恩负义!也不想想,他过去为他写了多少剧本。
一想到这里,查理.贝克特的脸就拉得老长。
查理.贝克特作为阿巴特小有名气的剧作家之一,一向是各大剧院争着抢着的座上宾。
今天,他写的剧本,却意外遭遇了冷落。
他的剧本排的戏,更是一天下来,没有排到几个场次。
牡丹夫人、牡丹夫人、牡丹夫人!人人都在排队看这出戏!
他尝试着模仿牡丹夫人的故事写了一个剧本:父子之争、□□。、死去的美人。
却遭遇了剧院老板奇异的眼光:他过去写的剧本,因与一样庸俗的作家放在一起比拼,尚且显示不出来什么,与牡丹夫人这等上好的剧本放在一起,就显出了其不合时宜——无论是开头的长篇大论,极其夸张僵硬化的人物,还是生硬的必须在一天之内完结的写法。
甚至是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对他说话:“先生,您的剧,过时了!我们要——要牡丹夫人那样的。”
他想起那天坐在剧院里看完牡丹夫人,正要离开的时候,隐隐听到的老克和一个女人说话的声音。形状颇似驴脸的面上露出一抹冷笑。
前面的老克还无知无觉地坐在马车上,查理.贝克特嘱咐马车夫:“给我跟紧了那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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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送走了亲自来送稿费的克爵士,她大略数了数,大约有三十多金吧。这还是不算后面的分成的。
这是大半年的生活费。
伏盖小姐好奇地问:“克爵士是来为您送稿费的吗?如果您的戏剧上演了,还请您一定要告诉我们。”
她们似乎并不知道,火遍全城的《牡丹夫人》,是她们美貌的房客所作。
林黛玉简单地“嗯”了一声,并没有丝毫说的打算。
她还记得,等牡丹夫人都在一些最深居简出的贵妇嘴里流传了,热朗夫人才刚刚从伏盖小姐嘴里知道了这出戏的大概剧情。这位在传统的教会教育下长大的夫人,听说《牡丹夫人》时,流露满面惊恐:“天呐,不伦!噢,主,宽恕我,这是什么人才能写出这样恶魔的剧本来?”
直到她听说了老克宣传的这是根据海外真实的历史故事改编的,后面的剧情里,这两位主角,“因为不伦而受到了惩罚”,她才松了一口气,拾起慈悲心,祷告“这不幸的人儿”。
即使也是传说自东方背景而来的故事,她却丝毫没有怀疑到她的房客身上,以热朗夫人的看法是:一个好女孩儿,怎么会写出有不伦的情节的剧本来呢?神纯洁的羔羊不会听,不会看这样的故事的。
倒是伏盖小姐,这位出身市民的老姑娘,倒是偷偷地去看了一回牡丹夫人,摸着眼泪回来了。
林黛玉没有时间去考虑这些。
她算过一部《牡丹夫人》所最终能分得的收入:每场四先令,共两场,八先令。而在市民剧院则便宜得多。
当初克爵士留了个心眼:他的所谓分成,是仅限于他旗下的绅士剧院的,不算市民剧院。
阿巴特这座海港城市能去绅士剧院消费的人数实在不算多,据克爵士说,总共两千多人而已,经常去剧院的,也不过是八百多人。她从伏盖小姐嘴里知道的,也大概是这个数字了。
即使有人反复去看,她最后大概能分到六十金便至多了。虽然这个数目足够她在阿巴特过上相当一段时间的“舒服日子”。但这段时间,她了解过,对于波拿的物价来说,想要久居,还要吃住体面,六十多金是不足的。
毕竟,她还不知道到底要在波拿住多久,才能够重遇自由军的使者。因此,她必须在离开阿巴特去往波拿前,就攒够在波拿久居的钱财。
她心算了片刻,只得轻轻一叹,只得再提起笔来,撰写新的剧本。
天色渐晚,煤油灯在薄薄的窗帘上映出她俊秀的剪影。
查理.贝克特在花园的住宅外,确认老克是将稿费送到这桩房子,望着这个明显是女子的剪影,露出一个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