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祥鹰慢慢的道:“大爷,这事我仔细想过,我看还是从长计议吧。
关于洗底的事,我跟我父亲曾经长谈过,他老人家的意思也不是说一下就彻底脱离江湖道。而是要有一个慢长的过程。
咱们怀安集团虽然在经营上亏了钱,不过从整体上看。这还是一个十分庞大的集团企业。
我爸在东北的基业是以江湖为主的,他为什么要在老年的时候提出这样的想法?这是给所有人谋新的出路。”
霍斯大声道:“哦?这是什么意思?我倒听不明白了?难道新的出路就是赔钱?”
赵祥鹰道:“钱,大家其实都够了,赔的那些钱根本对大家的物质享受不会产生什么动摇和影响。
公司没有总赚钱的,陪钱也很正常。今年赔,明年就可能赚。不管怎样。公司的正常运行,是不能单纯的以赔不赔钱来评价的。
我父亲想的比较长远,走江湖固然快意,可是路有多长?看看江湖风云变幻,大家心里其实都有数,十五年前东北马大善人号称盖过关外有土之处,可是又怎样,不到五年就垮了。
我们这一行干不长久,五百年必有王者兴,其兴也忽焉,其亡也忽焉。可是做一个江湖黑道,不说被同行做掉的概率,就说大数大运,那也长不过五年。
十年前东北北有郭家,南有宋可,中有我爸赵怀安。可是郭家跟宋可火拼一场,还是没能逃过被砍断手脚的下场。最后双方的资产全归到政府手里。
前车之鉴哪。我可以说一句付责任的话,如果没有我父亲这些年的收敛与周旋,怀安集团内部的这些人就走不到今天。”
这番话虽然是针对徐寿章他们说的,可是李易听了却暗自点头,十分服气,也颇为受益。
宁静不服气,道:“祥鹰,你这话有点唬人吧?”
赵祥鹰笑而不答。
霍斯见夏石出和张庭远总也不说话,便道:“老二,老五,你们是什么意思?”
夏石出抽着烟,笑嘻嘻的道:“让二哥先说,我这人脑子不好使,没有什么想法。哈哈。”
霍斯对张庭远道:“二哥,你的意思呢?”
张庭远像是没听见,好半天才道:“我的公司现在转做房地产生意,这行火的很,不过有些路径打不通,还得靠大家多帮忙。”
李易心道:“这叫什么话?”
蒋锐小声道:“他这人表现出中立态度,他是想叫双方都拉拢他,这样一来,就把自己的主动权让了出去,可是同时也没有了责任。
双方谁拉拢的好,他自然就站在那一边,那么拉拢的不好的一方就没话可说了,这招高明。”
果然,徐寿章道:“老二,这容易,我在吉省也有些关系,我帮你试试。”
赵祥鹰却道:“二大爷,这事不急,近来我有些消息,说是上边要出台一些新政策。”
赵祥鹰说到这就不再说了,可是这一手却比徐寿章高明的多,在这个年月,关系固然得要,可是信息却更重要,张庭远么一个深谋远虑的人不会想不到。
张庭远没有说话,可是蒋锐却看出了迹象,小声道:“张庭远这一口烟抽的时间延长了三分之一,证明他在思考,如果他的思维没有问题,那他一定是站在赵祥鹰一边。”
会议室里静了好一会儿,徐寿章道:“祥鹰,咱们有话也不妨照直说,我这个当大爷的不是欺负小辈。只是形势变化,逼到这一步了。
怀安集团虽然有江湖的底子,可是毕竟还有董事会,咱们今天就举手表决一下,从今年开始,到底是你当这个董事长,还是换别人来当。”
卢小满忍不住道:“徐爷,你这不是摆明了逼宫吗?”
宁静喝道:“放肆,卢小满,这里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滚出去!”
卢小满当然不会出去,只好气呼呼的坐下。
蒋锐小声道:“你姐夫这会看似镇定,其实很紧张。”
李易道:“这不用你说我也猜的出来呀。那怎么办?”
蒋锐道:“目前没有什么好办法。”
这时霍斯已经在催,只听他道:“皇帝轮流坐,今年我选大哥当董事长。”
宁静道:“祥鹰,我也是这个意思。你可别怪我呀。”说罢举起了手。
赵祥鹰一动不动的坐着,眼睛都不睁,不知心里在想什么。
霍斯对夏石出和张庭远道:“老二,老五,你们两个呢?”
夏石出举手笑道:“我这人没主意,向来是随大帮,哈哈,我还是选大哥吧。”
宁静看着张庭远道:“二哥,你举不举都行,反正现在是三人赞同选大哥,咱们这集团不集团的也就是那么回事,其实最终不还是一个大帮会?这帮主就改由大哥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