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儒什么也没说,直接进了婴儿房。
他已经装了义肢,再加上勤于复健,虽不能跑得太快,但走路已经不成问题了。
对自己这辈子唯一的子嗣,君子儒十分的重视,每天得空了必然会去瞧上一瞧,喂奶换尿布什么的也是亲手做过的。
特别是孩子被诊出脑瘫后,君子儒就来得更勤了,教他说话,逗他开心,给他讲故事。
大抵人都是这样的吧,一辈子总会有那么一个或几个人,能让自己心甘情愿不求回报地付出。
见君子儒进来,月嫂张口想解释:“先生,我...”
君子儒摆了摆手,“没事,我知道不是你的错。”
他对儿子那么看重,怎么可能不注意月嫂的一言一行。事实上,这间婴儿房是装了监控的,只不过没人知道罢了。
连君剑和顾雪宜都不知道。
月嫂这才松了口气。
孩子虽小,却能凭直觉分辨出谁对自己好,看到君子儒,小小身子便朝他倾了倾,嘴里也啊啊地叫着,想是让他抱了。
君子儒立马伸手接过来,边替他擦口水边笑着哄他:“彬儿真乖,咱不着急,慢慢来,啊?”
月嫂眼睛偷偷瞄了一眼外面,见顾雪宜已经去了客厅,这才压低了声音,苦口婆心地劝道:“先生,孩子还小,又生了病,有些事他自己也是有心无力的,大人最好还是不要太勉强他吧,我担心...”
欲速则不达。
她话没说完,但君子儒听懂了。
“嗯,我会跟他们讲的。”他笑笑道,“秦阿姨,你只管好好地帮我带彬儿,带好了,将来我不会亏待你的。”
月嫂暗暗叹了口气。
她说这话并非为了钱,实在是不忍心看那么小的孩子被折腾来折腾去的,顾雪宜这么做也不是头一回了。
算了,她尽好自己的本分就是了,听不听的,随他们自己吧。
......
客厅里,顾雪宜坐在红色的真皮沙发上,手里不疾不徐地剥着一个橘子。
凌娇在她对面坐下,笑容有些谄媚,“伯母,您看,彬儿也这么大了,我和子儒的婚事...”
顾雪宜手中的动作一顿,抬眼看她,满脸讶异地问:“婚事?什么婚事?”
凌娇面色一变,急忙道:“伯母,当初我们可是说好了的,等生下孩子就让我和子儒结婚,您不会忘了吧?”
忘了当然不可能,她顾雪宜还没老到那个份上。只不过有些事,她若说没有,那就是没有。
顾雪宜淡淡一笑:“小凌,听伯母一句劝。人呢,最重要要有自知之明,千万别去奢想任何不属于你的东西,明白吗?”
她优雅地将剥了皮的橘子放到面前的茶几上,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早就写好的支票,放到橘子旁边。
“这才是你应得的部分,拿着吧。”
看着那张支票,凌娇心里忽然闪过不太好的预感,忙将支票抓到手中,低头看去。
竟是整整三十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