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显面无表情地望着他:还嫌他们不够恨我,故意给我拉仇恨?
永康帝像是完全没有意识到这话会给赵显带来什么不利,依旧当着另外四个儿子的面拉着赵显叮咛嘱咐。
四个皇子守在永康帝床前,低垂的面容早已阴沉一片,现在永康帝心里眼里都只有老三了。
永康帝灰暗仿佛没有任何神采的眼睛里暗光流转,在五个儿子身上慢悠悠地转了一圈儿,声音低哑:
“行了,你们都回去吧,朕现在看见你们都烦,想起那一个个白胖胖的小孙子,朕这心就更疼了!”
五人沉默以对,没人敢说话。
从永康帝的寝宫里出来,五个兄弟没有一点交流。
五皇子可是岳柔妃的儿子,岳柔妃更是永康帝宠了二十年的妃子,谁都以为永康帝罚谁也不会罚她,恐怕就连她自己也这么想。
可事实是,永康帝就是罚了,没有任何犹豫。
这让以往自认在永康帝面前还有些脸面的人不由心中打鼓如履薄冰,永康帝连自己的宠妃都能处置了,更不要说别人了。
察觉到四个兄弟敌视的态度,赵显直想扶额,他父皇永远都在用尽办法坑他。
他有时候都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他亲生的,会不会只是元后从外面抱回来的孩子?
面容平静地和四个兄弟道别,赵显回府,看着空荡荡的小楼,想到蔡袅袅那没心没肺的还在西山别院玩乐,他就满心无奈。
但想到现在京城的情况,他又觉得蔡袅袅远离这块是非地也不错,如今的局势蔡袅袅躲得越远越好。
天色渐黑,赵显挥退了上来服侍的丫鬟,独自去了房。
永康帝把近半的公务都推给了他,这段时间是真分不开身了。
子夜时分,赵显终于暂时把桌上堆的公务解决大半,只是眼皮酸涩得很,精神已经支撑不住。
“来人,重新泡壶茶!”
他对外喊了一声,又重新埋下了头。
时间不知道过去多久,赵显闻到一股独特的香味,再抬头的时候,就见房门从外面推开,一身绯色裙衫的飞霜妆容精致地托着茶盘走了进来。
赵显眼前有些恍惚,使劲眨了眨眼,问:“怎么是你,外面的下人呢?”
飞霜笑颜如花地走过去,将托盘放在桌上,倒了一杯递过去:
“我去厨房的时候,正好看到他在给您烧茶,且昏昏欲睡,就帮他一把。”
赵显觉得自己的精神越来越差劲,脑子里一片眩晕,望着眼前的飞霜都是重影,直觉告诉他不对劲,勉力稳住声音:“这里不是你能进来的,出去!”
飞霜不仅没有听,反而更靠近了几步,柔柔弱弱地说:“殿下,您不觉得如今正是个好机会吗?”
赵显使劲眨了眨眼:“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