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隶眉头,却一下皱起。
张绣让他阐述神迹,可问题是,他自己身为神祝祭祀,却清清楚楚知道,这世间哪有什么神迹,哪有什么真正的神,不过是假借神的名义行事。
而他马隶自身,也是借助神祝祭祀的这一身份,不断的攫取好处,不断在一个个含苞待放少女身上起起伏伏。
即便马隶清楚,这不妥当。
可他是神祝祭祀,以他的身份,是不能说神庙有什么不妥的。不管怎么样,他都得维持下去,都得继续往下走。
如今,马隶却是被逼到边缘,他深吸一口气后,便道:“回禀陛下,我氐池县境内,神迹是一直在的。正因为神的庇护,氐池县的万千百姓,才不遭灾,才不受难。这,就已经是最大的神迹,就是最大的显圣。”
张绣眉头上扬。
这马隶倒是能说会道,竟然还能这么说。
张绣淡淡道:“你的意思是,这氐池县不遭灾,不受难,不是因为朕统御天下,恩泽百姓的缘故。反倒是,这莫名其妙的神庇护了百姓?”
刷!
马隶面色大变。
他可不敢和张绣有争执,更不敢和张绣硬抗。让他和张绣硬抗,那就是老寿星上吊,活得不耐烦了。
马隶
略作思考,便快速道:“陛下啊,氐池县的万千百姓,自是因为陛下的施政,才能民生富足,才能有如今的好日子。不过,这也有神庇护的原因。陛下是主,神是辅,如此相辅相成,方能让百姓过上好日子。”
张绣再度道:“一句百姓不遭灾不受难,就是神迹。那么中原之地,无数地方都国泰民安,朕是否可以说,中原也处处有神迹。”
马隶闻言,再度抬头看了张绣一眼。
似乎张绣在针对他。
他如果说中原之地有神迹,那就显得自己这神太无能,没有所谓的神迹。如果说中原之地没有神迹,那么中原又如此的国泰民安,那么自己的神也没有太大的存在意义。
这就是两难的选择。
两种选择,都不是合适的。
马隶深吸口气,打起精神道:“回禀陛下,中原之地,自然不可能处处有神迹。我氐池县之所以有神迹,那是往上百余年,神就已经到了氐池县,开始庇护氐池县。”
张绣道:“可朕听闻,氐池县不曾归附大秦之前,没有得到朕的治理之前,一片混乱,百姓民不聊生,日子艰难,甚至出现易子而食的局面。这,就是神的庇护吗?”
“如果你的
神无所不能,能够解救黎民百姓于倒悬之中。为什么在百姓处境艰难时,不见神显露神迹,让百姓度过水深火热的日子。”
“反倒在国泰民安之际,你的神却是突然露头,一副有大功于百姓的样子。”
“朕着实是不解。”
张绣说到这里时,眼神一下就森冷无比,沉声道:“在我大秦境内,除开朝廷认可的教派,其余的巫祭鬼神,全部都是淫祀,不受朝廷的认可。”
“尤其这些祭祀,都是假借祭祀鬼神之名,从中进行不可告人之事。”
“你祭祀的神,便是如此。”
“不受朝廷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