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八不敢耽搁,立刻去陆荣的马车壁上敲敲,禀明情况。
陆荣起身出来的时候,江稚鱼也被说话声吵醒,穿了衣服出来。
听了个大概,没来得及细问,先伸指掐算一下,脸色就是一变,道:“出事了!”
伸手往仙谷山的方向一指,“往那边走,要快!”
陆荣点了一队人,各自举着火把,骑着马就往那边而去。
天黑,路也不熟,陆荣担心江稚鱼,就和她同乘一匹马。
抬着邓卓的人一步三颠,时而把他举高,时而把他放低,晃晃悠悠,眼看就到了那不知是泥潭,还是水潭的边缘,只有八只手一用力,邓卓就会被扔进去。
邓卓拼命挣扎,喊得嗓子都劈了:“大祭司,大祭司,大祭司救命!”
就在这时,有低低的,蚊蚋似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这声音自响起来,就仿佛无处不在,穿透人的耳膜,钻进人的脑袋,无孔不入。
抬着邓卓的人“吱吱”惨叫,八只手同时一松,邓卓被狠狠摔在地上,屁股险些没摔成四瓣。
他龇牙咧嘴,无意往前面一看,见在不知名的潭中浮沉的那些“人”,个个手捂着耳朵,面露痛苦之色,有的仰天惨呼,有的拼命摇晃脑袋,有的往潭下钻去。
马蹄声这会儿也在寂静的夜里响起来,大祭司来了!邓卓终于松了口气,险些没掉下泪来。
随着马蹄声越来越近,方才抬邓卓的“人”纷纷跳下潭中,和潭中原本的“人”,一起缓慢的朝下陷去,像是有人么在下面拉扯他们一样,没一会儿,所有“人”都在那黑黢黢的潭面,没顶沉下。
“马”和灯火也在一眨眼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月儿朦胧的光影下一片阒寂,四周平静地仿佛方才的热闹,只是一场梦境。
愣怔间,马蹄声近了,耀眼的光茫渐渐将他笼罩。
赵八当下下马,跑了过来,看着还在地上发呆的邓卓,“你小子大半夜跑这里干什么?叫大家好找!”
“我不是”
邓卓一句话没辩解完,看到被陆荣牵着过来的江稚鱼,不知怎得,就突然想大哭一场,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
江稚鱼伸手向人要了根火把,对着那潭子照了照。
邓卓才看清,哪里是什么潭子,竟然是一片泥沼。
夜里看不清颜色,直觉得那泥沼颜色不重,此刻表面十分平静。
江稚鱼没说什么,只是皱着眉,像在思考什么问题。
然后摇摇头,把火把递还回去,道:“先回去吧,这地方不太平,都把符篆随身带好,每日要检查,若发现褪色,就再来领一张。”
回程的时候,因为江稚鱼在身边,邓卓勇气大增,绘声绘色把自己方才经历的事情讲述了一遍。
赵八他们听了,倒也没有什么害怕的情绪,还把邓卓打趣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