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时候,一直走了十来里地,才到了营地。
邓卓咋舌,原来他竟然跑了这么远啊!
不禁后怕,要不是大祭司找来,他今日就也陷入那泥沼中,变成他们中的一员,灵魂恐怕都得永世羁绊在那里。
因为大半夜的折腾一遭,回去安顿下来的时候,天都要亮了。为了保持精力充沛,所有人都去继续补觉。
一直睡到天光大亮,日头爬出来,照得人不能再睡,才各自起身,修整队伍,吃了干粮,准备出发。
队伍前行七八里地,在西南方向,他们看到了采石场。
那边的山石颜色明显较深,呈深褐色,一看就是铁矿所在。
山石堆叠出一道低矮围墙,在围墙中间,隔着木制的粗陋栅门,能看到里面地势十分开阔,无数灰头土脸的人正在劳作。
挑石头的,砸石头的,有精壮的男人,也有妇人,还有提着皮鞭吆喝的监工。
里头还建造有一排排低矮的石头房子。
队伍放慢速度,他们都朝里张望。
陆荣举着马鞭,指向里面跟江稚鱼道:“这里面劳作的,全都是历年流放过来的犯人。”
江稚鱼一下就想起了前世。
大夏朝男人犯事,家中女眷要和男人一样流放,和男人一起在流放地劳作。
若她没有撞死,真替江知微流放,那么她会不会也是这里面的一员?
前尘往事早已在她心里掀不起任何波浪,现在想起来,并没有多少感触。
只是突然想到,假如前世她没撞死,而是最终到了这里,陆荣寻龙骨,从这里路过,和现在一样朝里张望,会不会可看到她,心里作何感想?
想到这里,不由笑了,一个阆苑仙葩似的俊伟男子,另一个尘垢满面,衣衫褴褛的囚犯,自然不会有任何交集。
两两相望,大约会各自挪开视线,谁也不知到他们之间有着来世的情缘牵绊,然后各走各路,前程再不会交汇。
一瞬间,思绪飘远。
陆荣望着她嘴角古怪的笑,问一声:“想到了什么?”
江稚鱼失笑摇头,人与人的际遇、缘分,可能在一个不经意的擦肩就此交融,也可能在一个偶然的对视,彼此错过。
笑着回睨,“没什么,一时胡思乱想而已。”
这时,从采石场的栅门边走过来一人,看打扮,应该是个小头目。
那人打量着他们,迎上前来,招着手阻止他们前行:“贵客可是去仙谷山游玩的?快别去了,里面危险着嘞!”
陆荣欲打听一番仙谷山的情况,干脆下了马,整个队伍都停下,齐齐下马。
那人看着陆荣那副矜贵的模样,没敢凑上去,而是扯着陈二说话,“贵人们虽然人多,可那里面危险的紧嘞,就没人能活着从里面出来,快别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