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杏眼望向阆苑郡王,“跟殿下您一样,都是很好的人。”
她的笑容在微暗的油纸伞下,如同猝然绽放的一朵昙花。
阆苑郡王微微眯了下眼,像是被那笑容晃得睁不开似的。
“好人、坏人,单看对谁。对着原本就好相处的人,自然也好相处。江姑娘能和舍妹相处融洽,说明江姑娘也是好相处的人。”
江稚鱼也没谦虚,认同地点点头,这话不假。
就像她自己,对着江夫人和江知微那样的人,她活脱脱一只炸毛的猫。但对胡夫人母女,还有嘉慧郡主那样的人,她也可以非常好相处。
思忖间,阆苑郡王指指北边,“往那边走走,那里去年刚移栽了蓝色的睡莲。”
“还有蓝色的吗?”江稚鱼好奇极了。
伸着脖子往那边瞧两眼,也看不出什么来,迈步往那边走去。
阆苑郡王大长腿一迈,就已经跟上,伞再次遮在她头顶。
没走几步,小路略弯,就看到了一大片蓝色的睡莲。
纯净的蓝色,薄到透明的花瓣,有的高傲地扬着脑袋,有的沉静地躺在水面,有的努力绽放,有的含羞带怯,有的张扬在眼前,有的半遮半掩在叶子背后。
在烟雨蒙蒙下,漂亮的像一场梦。
这一片纯粹的蓝色,倒是比先前那红色白色黄色,热热闹闹各色相杂,显得更高雅更静谧。
让人都不好开口,打破这美如幻境的景色。
江稚鱼对着这美景,好久才开口,“若我将来有自己的宅子,也种这样一池蓝色睡莲。”
阆苑郡王看她一眼,嘴角向上微
勾,笑了一下,莫名说了一句:“可以。”
江稚鱼疑惑地看他一眼,可以什么?她种睡莲,还要郡王殿下允许吗?
“你看,那边有一条小鱼儿,挺可爱的。”阆苑郡王撇开脸,指了指从一片绿叶下游来的锦鲤。
“倒是应和了姑娘的名字。”
那是一条小小的,还未长大的小锦鲤,可不就是“稚鱼”。
江稚鱼笑得眉眼弯弯,仰头对着阆苑郡王,“是的呢。”
说完一愣,阆苑郡王怎么知道她的名字?
知道她姓江很容易,当日阆苑郡王一行人去了江氏祖茔,她又在那里摆明了那是她江氏祖茔。
但她的名字,他是怎么知道的?
这念头一闪,很快释怀。
阆苑郡王见过她跳巫舞救人,知道她是巫。
一名大巫,将来肯定要参与朝廷祭祀。而阆苑郡王是都察司指挥使,本来干的就是查探消息的活,对未来的大巫一定得查一查的。
想到这里,也就释然了。
她虽明白了,阆苑郡王却郑重解释一句:“国之大事,在祀与戎。姑娘得大巫传承,肩上担着国之祭祀。二百年来,巫脉断绝,如今出了姑娘这位大巫,对大夏来说,何其贵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