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自己早已经耽迷沉溺在复仇的快感里,无法自拔了?
遭受冤屈的父母希望她——辄当奉扬仁风,慰彼黎庶,她真的可以吗?
这样的自己,难道能够做到——永远阻止有下一个宛氏的出现吗?
不知过了多久,宛湄缓过神来,正准备起身,却忽然被一股力量从背后猛地一推,一下子向前一个踉跄,好不狼狈地扑倒在地上。
是房门被人突然被人用力推开了。
宛湄趴在地上,又惊又气地回过头来,却在看见那祸首罪魁居然是——
景佑。
又是景佑。
都不知道先敲门吗……
果然遇见他,就没什么好事。
宛湄变脸一般,立刻换上了一副即关怀又谦卑还诚意满满无以复加的表情,笑得像花一样问道:“世子宽恕,小人吓着您了吧?”
景佑明显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在门口呆呆站着半天也没有回过神来,听到宛湄说话,才回道:“我敲门敲半天你也不应,我就轻轻推门试试,谁知道你有事没事还贴着房门坐着。”
轻轻推门……轻轻……他那叫轻轻推门……
得,反正都是她的错,合着自己被推得老远还得怪自己在自己房间的门边坐着。
宛湄依旧笑得像花一样,自己爬起来,整整摔得皱巴巴的衣裳,望着这位理不直气也壮的不速之客,恭敬问道:“世子来陋室何意?不会就是专程来推小人一下的吧?”
她发现景佑今天格外木纳,表情愣愣的,说话也迟迟的。
要不是因为他长得实在是太好看,不说话没有表情站在那就是一道风景线,八成就被人当成傻子打了。
景佑不回话,只是向宛湄摊开有着修长五指的手。
是一个淡粉罗稠裹着的小小玩意。
宛湄接过来,看了看景佑,怎么觉得他好像……
有一点脸红?!
景佑看见宛湄看他的眼神好像看见一个傻子似的,赶紧指着那淡粉罗稠裹着的小小玩意说道:“是簪子!”
他送簪子给自己……
这下宛湄是算是真真看清楚了,景佑就是脸红了。
宛湄看景佑的眼神更加像看一傻子。
景佑急得说不出话,冲过来一把抢过那小玩意,三下两下拆开来之后才说:“是你那天落在水里的!我捞你的时候一起捞上来的!”
所以,为什么当时“捞”自己上来的时候不还给自己呢?
就算他是之后突然良心发现,决定要拾金不昧,叫他信得过的仆人送过来不就好了?还亲自跑一趟?
送过来就送过来,还拿着淡粉罗稠裹着……不叫人误会都难。
宛湄知道了,景佑就是一个傻子。
她从淡粉罗稠里小心翼翼地捏起自己的玉簪,现在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
赶紧把景佑这个傻子赶走!
“小人这里没有好茶水,就不留世子……”
“有水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