抿了口茶后,胡尧澜才不紧不慢地说着。
“李镇长,这三百万是县里批的专款,就是用来改动主干道的,擅自挪用给牛程村修路恐怕不合适吧?我反正是在执行县里的决定,你和宋镇长有不同意见,可以去县里反映。如果县领导同意这笔钱用在牛程村修路上,那我也是举双手赞成的。”
“胡记,如果让牛程村的村民知道咱们镇里有三百万,却没给他们修路,反而是花在没意义的面子工程上,那你说他们会不会上访呢?”宋缺也冷不丁地说着。
胡尧澜果然是皱了下眉头。
非要把村民们说成刁民的话,那牛程村的刁民是最难缠的。
就因为修路的事,前前后后不知道来闹过多少次了,最近似乎是有所消停的,可眼下要是再闹起来,尤其是知道镇里有钱,那村民们可就没那么好糊弄了。
“我记得上次班子会议,修路的事是由宋镇长全权负责的,要是村民们闹事也是由宋镇长负主要责任啊。”
新晋党委副记孙洛山笑着将矛头对准了宋缺,是时候表现出忠诚了。
胡尧澜顺势接过话说:“孙记说得对,宋镇长,上次我都跟你讲过了,是组织上信任你才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你,你可不能让组织失望啊。还有,你也承诺过,如果村民闹事那都是你的责任。”
这一顶大帽子扣过来,瞬间就把宋缺给架在火上,引得一旁的刘传邦差点就笑场了。
“胡记,修路的事”
“李镇长,”胡尧澜强势打断,“修路的事早就全权交给宋镇长来负责了,钱能申请下来就修路,申请不下来就安抚好村民,镇委镇政府又没有逼着他一定要修路。
至于主干道改造是另外的一件事,两者不能混为一谈。还有这事我已经交给蔡镇长去办了,县里拨的是专款,我们还是不要挪用吧。
就这样吧,散会。”
胡尧澜挥挥手,就有人离场了。
李长丰见状,也知道再争论也用处不大,便黑着脸也出了会议室,宋缺紧跟在他的后面。
不过临出门前,宋缺听到胡尧澜在交代党政办的人通知杨沫到他的办公室,他要跟杨沫谈话。
回到办公室,李长丰再也压制不住脾气,直接把件夹重重地拍在办公桌上。
“胡闹!改造个屁,简直是胡闹!”
稍微平静后,李长丰再三叮嘱宋缺一定要安抚好牛程村村民的情绪,不能有过激的行为。来镇政府闹事也好,去上访也罢,要有可控的空间切莫让事情处于失控的状态。
“我知道,我也会尽力。”
起初他不让村民们上访就因为他认为凭借自己的努力会得到一个好结果,而不想因为上访的原因让事情朝着不利的方向发展。
而如今胡尧澜在吉塘一手遮天,依靠自身的力量已经无法扭转局面,他心里多少是有些心灰意冷的,更多的是无奈。
“这条路我一定会修成的。”宋缺扔下这句话后,头也不回地出了镇长办公室。
如果真的放任不管,那村民们哪还有希望呢?
看着宋缺离去的身影,李长丰不由得愣在了原地。他仿佛在宋缺的身上看到了自己曾经的影子,可是现在的他早已被体制内的零零总总磨平了棱角,当初的满腔热血只留有一部分而已。
可一刹那间,他又欣慰地笑了起来。或许宋缺就是那个可以拯救吉塘的人,而他这个帮手当然也不能退缩。
办公室里,宋缺满脑子都是修路的事。
这时,杨沫突然就敲门走了进来。
“宋镇长,刚才胡记把我叫过去谈话了。”
“我知道,你快坐着。”
宋缺指着沙发,自己也起身走了过来,还给杨沫倒了杯水。
“县组织部已经通知你下周到县委报到了,他当然会找你谈谈话,说不定还暗示你要做些什么了,反正他应该是和和气气的。”
杨沫小周正式成为县委记秘这件事早就传开了,而她也把扶贫办的工作给交接完了。
记秘究竟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她是离一把手最近的人,有可能还是是关系最密切的人。
“他的态度确实很和气,还表扬了我,说我在吉塘表现得很好,他一直都在有意地培养我,尤其在扶贫办工作,更是一定意义上也为我被沈记看中提供了优势和机会”
“不去当相声演员都可惜了,一派胡言。”
宋缺忍不住恶心了一下。
“他就是担心我会打小报告,所以才故意变得这么客气的。他还说让人给我家送去了东西,摆明是想拉拢我。”
“你能看透就好,反正你心里要有杆秤,在沈记身边,你更要立场坚定。更要多留一点心,虽说你是离一把手最近的人,表面上看很多可能不敢对你怎么样,可往往就是因为这样,他们才会想方设法的。”
胡尧澜的做法就代表很多有想法的人,宋缺觉得有必要跟杨沫挑明,尽管他相信眼前这个小姑娘会守住本心,但暗箭难防啊,心理上有些准备不是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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