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兜转转,竟然像极了她和那个姐姐当年求饶的模样。
“不要,不——”话音戛然而止,她被阿七捂住了嘴。
“嘘,”阿七扬了扬唇,“你太吵了。”
友希留下了眼泪,温热的泪水淌到了她的手背。
她拼命摇着头,发出可怜又可悲的抽泣声。
看着仇人求饶的样子太快意了。
“真是笨蛋,”嘴角微不可查地提起,阿七的语气轻描淡写:“我拿着刀,当然是要杀你啊。”
话音刚歇,明亮的刀光顷刻落下,将友希瞪大的眼瞳都占满。
长刀干脆利落地贯穿了她的心脏,血肉模糊。
温热的血液溅到了阿七苍白的皮肤上,衬得她看起来愈发扭曲诡异。
“为什么啊……?”友希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几个破碎的音节,慢慢地滑倒在她的脚边,模糊的视野里是阿七鲜红的双眸。
友希还是不甘心,她喘着气:“当年的事,是我父亲……”
“因为你该死啊,”阿七似笑非笑,轻声打断,“你和那个人都想杀我,抱歉啊,要不下辈子吧。”
“永别了。”
束缚她这么多年的噩梦,终于在此时此刻结束了。
丝毫不在意地舔去了唇角的血渍,阿七慢条斯理地将刀从尸体里抽出。
她抬头对着某个角落,施施然道:“喂,我说,你们看够了吗,对这样的结果还满意吗?”
几乎是同一时间,隐藏在逼仄角落里的两个暗部显出了身形,他们互相对视一眼,对阿七点了点头。
“姐妹相残,真是足够黑暗的。”
“跟我们来吧。”
***
暗部的服装被递到了阿七手中。
黑色衣物,银色护具,兽首面具,以及上面放着一把长刀,凝固的血迹斑斑点点。
阿七下意识地抬头,借着被黑暗晕染的烛光,她看见坐在上首的团藏微微勾唇。
他是故意的。
阿七又垂下头,躲避开他的目光。
“不用担心,我会帮你善后相关事宜,不会泄漏,”团藏冷声道,“而且,从现在开始,再也没有宇智波七这个人了,你的代号就是‘癸’。”
“是。”
团藏又告诫她:“既然选择了‘根’,就要忘记过去。在这里,大家都是没有过去的人。”
阿七顺从地点点头,“我明白了。”
安静了一瞬后,团藏意味深长的话语再次响起:“那就,希望你能够好好为木叶、为‘根’作出贡献了,也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阿七不可置否。
用后槽牙悄悄滑过舌头上的咒印,阿七抿嘴一笑,她微阖的眼帘下,有着繁复花纹的写轮眼重新恢复成一片浓墨。
***
很快就有人带她去了新住处。
新的房间就在根部的基地,很狭小,却又干净整洁、五脏俱全。
阿七认真地道了谢,慢慢地走到了落地镜面前。
她掏出忍具包中的苦无,掂量了一下,然后十分坚定、缓慢地割断了蓄了许多年的长发。
青丝委地,代表着告别过去。
借着微弱的月光,阿七清晰地看见了镜子里的自己——漆黑的短发凌乱地翘在后脑勺,不长不短的刘海遮住了清秀细长的眉,堪堪露出一双波澜无惊的双眼。
像个俊秀的少年。
她忍不住笑起来,镜子里的少年也跟着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