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这样说,师尊也是这般说的。”冰冷的眸淡淡地看着那团火莲,说的满不在乎。
寒风绕过青丝,直奔不远处的小火球,撩起了点点浪花,不至半刻,便开出了一朵又一朵妖艳的花,映进了那冰冷的眸。
“所以你信了?”
“不信!”清韵正视着眼前的男子,将字音咬的铿将有力,说的那样坚定。
但不过半刻,她就意识到了自己现在的行为很是危险,整个人又进入到了警惕状态。他虽救了她,可她毕竟对他一无所知。
从小师尊便同她讲,“轻易相信一个人,那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事,他会如洪水猛兽般吞噬你。”她想,她现在已经在危险的边缘了。可她不能放任这种情势蔓延,所以,她必须摆脱他。
她错开那双与他对视的眼眸,站起身来,没有说再见,想着也再也不会见了,一走了之,便是她一派的作风。
“如若我没有猜错,姑娘本不唤清韵。”不料才走半步,男子清澈的声音便在她的耳旁响起,竟让她忘记了赶路。
她定了定神,回过头,一双眸子充满笑意:“哦?依仙君所见,我若不唤清韵,本该唤甚?”
“思诺。”
男子淡淡地吐出两字,如丝线般缠绕在清韵身旁,一时之间,她竟不知作出何种反应。
四百多年了,她都快忘了这个名字,想不到今日再听到,竟是这般陌生。
“仙君怕是认错人了,思诺公主乃是魔君与揽月公主的掌上明珠,岂是我这等小妖能够攀比的。”
她说的那样认真,认真到自己都相信了。她想,自己与思诺公主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简直无法比拟。思诺公主是魔界的嫡长公主,是神界与魔界捧在手心的宝贝,而她,不过是神界视为异类的妖,人人得而诛之的妖!她这等小妖,怎有资格去和一位公主比?
“你恨他们?”她说的那般认真,可他不信,帮她疗伤之时,他便知道她的体质易于常人。妖王之血虽可解狼毒,但常人食妖王之血,如同食剧毒,血入即身死。可她却一点事也没有,看来圣姑所说无错,她便是他所寻的三界灵女。
“我与他们素不相识,哪来的恨?”她若无其事地看着他,笑得那般云淡风轻,眼中并无半分怨意。可见她是真的不恨。
他似是看懂了她心中所想,望着她,淡淡一笑,竟有种生意气,“这么说来,倒是我唐突了。”
“不过,仙君所说的思诺公主,小妖倒也曾有所耳闻。仙君可否想听一听?”
“哦?”
他以为她会避而不谈,没想到她不但不避讳,反而主动提起,这到勾起了他的一丝好奇。
“你这人,到底要听不要?”奈何她再故作深沉,也不过一个孩童,看着他那深不可测的表情,她竟有些气恼。
“竟然姑娘有意说与我听,那我也不妨听听。”他笑得极其斯,很难不让人联想到那句“有匪君子,如金如锡,如圭如璧。”
“听闻这魔界公主思诺深受天帝君清喜爱,使得其性格十分娇纵,神界之人见了她,无一不提心吊胆,毕恭毕敬的。你说往常这思诺公主性情虽是放纵了些,但好歹只在神魔两界胡闹。可近来,这魔界小公主与妖族的如月公主不知怎地竟打了起来。仙君可知是为何?”说完,清韵竟像个普通孩童似的用她那明亮的黑眸疑惑地看向了面前的男子,像是在等待他的答案。
她本以为眼前这人听了这些会有丝反应,没想到他竟连眉头都不皱一下,脸上依旧挂着那漫不经心的笑容说道:“姑娘不说,我又怎会知道?”
他站在那,如同一位翩翩有礼的公子,漫不经心的脸上带着些丝的疑惑。
明明对彼此的身份都心知肚明,可谁也不想先摊牌,都在揣着明白装糊涂。
清韵淡淡瞥了一眼眼前人,索性一装到底,微笑着缓缓道:“听得这思诺公主法术平平无奇,却能在五招内将如月公主打的五脏俱损,至今仍未清醒。世间传闻,以东芜圣莲为药,以灵女之血为引,方能救如月公主性命。本以为是传闻,没想到果真如此。”
她将话说的这样明,想来他也不会再装糊涂。她欠他一命,终归是要还的,早还晚还其实都一样,于她并无不同。只是,自此他们便两不相欠了,她既解脱了,亦没有再见他的理由,心中却不由得有些失落,许是那丝游魂又出来作祟了。
他那样的聪明,又怎会不明白她的意思。从前,皆是旁人进入他的棋盘,任他摆布。如今,他既知她的棋盘,却仍顺着她的棋走,并非因他失策,只因他想让她赢。
他慢步向前,寒风中带着些许湿气,沾落于衣襟,他轻轻拭去,依旧是笑面春风。
“姑娘果真聪慧,只是本座不解,姑娘是何时识破的本座身份?”
她顿了顿,并未作答。只因这是一个她藏了许久的秘密。这个秘密四百年未曾有人知道,除了她自己。
见她不答,他也不在意,只是那双迈向她的脚步却在离她两步前停了下来,屈身说道:“姑娘既知我是何人,想必也知我来此处的目的。”
“知道。”寒风渐冻,吹僵了那绝色脸蛋,月牙似的眼仿佛忘了歇息,一动不动地望着眼前人,似是很怕他消失在自己视野中,可那稚嫩的声音却丝毫未受寒风影响,依旧坚定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