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独孤彻和宇恪打得不可开交,没空搭理她,而照云长公主和那宫女则越站越远,生怕溅了自己一身血,便强撑着要爬起来,离开这个鬼地方。结果她一动,就重心不稳的从坐榻上摔了下来,疼得惊叫一声。
独孤彻闻言立马停止了交手,赶紧过去扶起夏侯纾。
离得近了,他才发现她不仅衣衫凌乱,还全身是汗,甚至浑身发烫,视线可及处的皮肤都是红红的。他顿时慌了,赶紧搂着她的肩询问道:“你怎么了?他们对你做了什么?”
夏侯纾费力的伸手抓住了独孤彻的一片衣角,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一块浮木,随后颤颤巍巍的说:“药,他们给我下了药。我好难受,像火烧一样疼,救……救我。”
独孤彻的脑海里一阵轰鸣,再看向宇恪和照云长公主的目光已经凝结起了厚厚的寒冰,“你们给她下了什么药?”
照云长公主见事情发展已经超出了自己的可控范围,心中灵机一动,转头指着躲在帷幔后的宫女说:“是她,是她给夏侯姑娘下了药!”
那宫女吓得人都开始发抖,马上喊冤:“不是我!不是我!”
事实上,那杯下了药的茶,确实不是她端上来的。
然而照云长公主却向她使了一个极为阴狠的眼色,那宫女立刻像是被控制了一下,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一边磕头一边认罪道:“对,是我,是我下了药。是我痴心妄想,喜欢上了宇世子,看到宇世子与夏侯姑娘在此幽会,就故意在茶里下了药,想让他们出丑!”
独孤彻这下全明白了,他再次看了缩在自己怀里瑟瑟发抖的夏侯纾,难怪她一身武功却只能任人宰割和羞辱,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敢秽乱宫闱!”独孤彻几乎是咬牙切齿,心里却隐隐作痛。
自上元节表白被拒之后,独孤彻就劝自己放下对夏侯纾的情义,不再纠缠。可是偏偏他身边的人都是人精,早就看穿了他的心思,还故意告诉他夏侯纾随同宣和郡主进宫来给杨太后贺寿了。此后他便再也无心批阅奏折,最后更是支开了身边的人独自往千秋殿来,就想知道三个多月没见,夏侯纾怎么样了。结果他派人在千秋殿里找一圈都没找到夏侯纾,又听说有人看见她往偏殿这边来了,这才寻着踪迹赶过来。
远远地,他就听到神似夏侯纾的呼救声,还没走近,就看到守在门口的一个宫女鬼鬼祟祟的。那宫女看到他后,脸色瞬间煞白,立马想要进去禀报。他快速捡了一块石头丢过去,封住了那宫女的穴道。然后再走过去询问情况。可那宫女竟像是吃了哑药一样,什么也不肯说。他意识到里面发生了不好的事,赶紧往偏殿去,哪成想竟然看到这样的场景。
他甚至不敢想象如果他再晚到一步,又会怎样。
照云长公主意识到独孤彻是真的动怒了,本想再说点什么,马上就被独孤彻的话打断了。
“姑母。”独孤彻没有温度的看着照云长公主,“我敬重你是长辈,怜悯你这么多年所遭受到的折磨与痛苦,所以予以厚待,允许你自由出入宫禁,默许你亲自找宇盛报仇。只要不伤及国本,我都一概放任不管。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打夏侯纾的主意!”
照云长公主听出了他的话外回音,但又不是十分清楚内情,只好问道:“我知道夏侯纾曾经入宫陪伴昔恬读过几个月的,可她不过是一介臣子之女,陛下为何对她这么重视?”
一个男人为了袒护一个女人,做到这个地步,她还看不出来是为什么?
独孤彻狠狠扫了她一眼,不知道该说她聪明,还是愚蠢。
“她是朕的女人!”独孤彻说完又扫了宇恪一眼,“你不是费尽心思的在朕身边安插了许多眼线吗?怎么,难道你不清楚?”
宇恪当然听说过那些传闻,只是他一直不敢相信,如今亲耳听到了这样的话,他不得不相信了。看来他们这一步棋是真的走错了。
看到儿子的表情,照云长公主立刻明白了自己犯了一个多么大的错误。她光想着拉越国公府下水,却没想到夏侯纾是独孤彻心仪之人。
她绞尽脑汁的想着应对之策。
“这几个月来,朕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容忍你们在朝中拉帮结派,为非作歹,可没想到你们竟然真当朕眼瞎耳聋!”独孤彻越想越气,语气也越来越冷,“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再顾念亲情?即日起,姑母便不必再入宫了,便留在世子府潜心修行吧!”
“还有你,宇恪。”独孤彻又看向宇恪,“你立刻出宫,回府思过。没有朕的允许,不得踏出世子府半步。如果夏侯纾有什么三长两短,朕一定让你们母子陪葬!”
独孤彻说完,便将夏侯纾打横抱起,大步流星朝着殿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