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啊!!!!”
破了音的尖叫穿透迷雾,传到了副本后台的小楼里,禾音自休息室的床上坐起身,眼神里透露出了一丝疲惫。
严格意义上讲,死人不需要睡觉,但不巧,她是死了还要打工的社畜。
过于尖锐的声音把乌兹吓的跳了起来,满头的毛炸开,它一头冲进禾音手心,嘟哝道:“吵死鸦了,这些活人怎么这么有精神,这么嚷嚷就不怕BOSS一个突突把他们团灭吗!”
禾音失笑:“这都哪儿学来的词。”
“为了跟这些活人死人打交道,鸦我出来之前可是做足了功课。”乌兹骄傲地挺起胸,又突然噤了声,一下萎了,垂下头,小眼睛悄咪咪地瞟着面前的人。
禾音只当没看见它的小动作,面色如常地走下床,洗漱更衣。
乌兹松了口气,等人出来了之后用彩虹屁掩盖自己的心虚:“哇,你穿旗袍好好看!不对,你平时也很好看,超级好看的那种好看!比鸦见过的所有人都好看!”
禾音挽发的手一顿,顺着它问道:“这么说你见过很多人?”
毫无被套话自觉的某鸦:“很久以前见过很多,但是他们都奇形怪状的,绝对没有你好看。”
禾音唇角勾起,奇形怪状的只能是副本生物了,它和它的主人都来自副本,这点毋庸置疑。
她整理好着装,揣起乌鸦往外走,身后传来沉稳的脚步声,禾音转头,看向不知何时冒出来的九五,礼貌性地进行普通同事之间的寒暄:“来工作了?”
九五微微颔首,幽深的瞳仁依旧波澜不惊。
她习以为常地结束寒暄,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向前面的主楼,彼此之间没有交流,只余脚步声回荡。
尖叫声是从三楼传出来的,粉外套的房间就在黄毛隔壁,这层楼只有她和黄毛在住,她起得早,毫无防备地打开门 ,结果一眼就看到了对面屋里场景,视线正好对上了黄毛那双没有瞑目的眼睛。
溃散的瞳孔毫无生机,蒙灰的眼里模糊地倒映出了她的身影。
粉外套的胆子本就不大,再猝不及防地被这么一吓,直接瘫倒在地,叫了出来。
计一舟最先冲上来,他在楼梯上闻到那股挥之不去的血腥味时已经预料到了这个结果,看到现场后只是微微皱了下眉。
半凝固的血覆盖了大半个房间,一直延伸到走廊上,遮盖掉了很多痕迹。
他下意识地看向门牌,尾号样式不对,顺时针转了九十度,计一舟心脏狂跳,手心沁出了汗液。
巧合?不,不可能是巧合!
这绝对和老板娘有关系!
就在此时,牧柏等人陆续跑了过来,见到这个场景皆是一惊,眼镜男干咽了口唾沫,不可置信地说:“怎么死了?这才第一晚啊!为什么死的是他啊……”
壮汉把受惊的粉外套扶回了她那屋,询问:“你昨晚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粉外套面色发白,咬着下唇含糊道,“有听到开门声……但是我不敢出去看……”说着,她又瞥了眼其他几个人,“不只是他,我还听到了楼下传来的声音……”
木楼的隔音并不好,尤其是靠近楼梯口的几间房,很容易听到楼上楼下的动静。
二楼住的是计一舟和牧柏,她听到了他们那儿传来的动静。
楼下的声音?!
计一舟这时才恍然大悟,她能听到楼下的声音,他自然也能听到楼上的动静,可是昨天夜里他的精力全部放在了应付老板娘上,完全没有注意到那些微小的声音。
这几个玩家不会冒险出去查看情况,而他又没有注意到异常,这种情况下楼上的东西想杀人简直易如反掌。
所以昨天晚上,老板娘做那些事的目的就是为了拖住他?
梁宗泽看到了他愈发凝重的神情,眼中闪过一丝狐疑,追问粉外套:“是什么声音?”
“好像是……摔椅子的声音,还有高跟鞋的声音。”粉外套回忆了一番,很确定地说,“对,是老板娘走路时那个高跟鞋的声音,离楼梯口这儿很近,应该是他的房间。”
她指向了计一舟,他那间房距离楼梯更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