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棉的鼻子酸酸的,嗓音有些哽咽。
林平安叹了一口气,问她:“你是不是还在愧疚,觉得当年我出车祸是你造成的?”
林棉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所有人都说她是个扫把星,祸星,灾星,因为她,一个家里的顶梁柱塌了,好好的家庭彻底垮掉,一蹶不振,在那个年代无疑是天大的打击。
时间久了,连她自己也这样认为了。
“棉棉,我说过很多次了,我车祸的事情不能怪你,因为我总觉得,那天那辆车是故意冲着我们撞过了,这些事我都去派出所查过了,就是一场意外的撞车案,司机逃逸了而已,没有什么隐情的,你就安安心心做康复吧。”
林棉吸了吸鼻子,故作轻松道:“你别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林平安知道她的脾气固执,更知道她的自尊心强,愧疚的叹了一口气。
“棉棉,爸爸对不起你。”
林棉愣了一下,总觉得他有什么心事的样子。
“爸,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没有,就是觉得你不容易,你在外面一定要好好的,知道吗?”
林棉没有多想,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
林平安还想说什么,最终欲言又止,挂断了电话。
他看着手机屏幕里谈出来的一段段消息,都是赵桂兰气急败坏发过来的,夹杂着密密麻麻的‘贱种’、‘烂货’、‘不值钱’的字眼。
他痛苦的闭上眼睛,苍老的脸上布满了愧疚。
棉棉,对不起。
当年的真相,他不能说……
内科诊室。
林棉坐在椅子上,面前的桌子上摆放着一大堆酒精碘伏,棉签,镊子,纱布之类的东西。
男人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拧开瓶盖,熟练的用棉签浸透,敷在她额头的伤口上。
酒精辛辣刺激,明明应该很疼,她却一点都感觉不到。
或许已经习惯了。
以往被赵桂兰打得头破血流,除了爸爸以外,是没有人帮她处理伤口的。
林棉吸了吸鼻子,喉咙莫名的涌起一股酸涩之意。
若是爸爸知道她把自己给卖了,不知道会对她有多失望,或许会比赵桂兰还要生气吧?
“好了。”
时凛的动作很快,不到片刻便处理完了她的所有伤口,额头那块大的伤处包上了纱布。
他眸光微垂,视线落在林棉领口处,扫过那些红红紫紫的痕迹,突然笑了一声。
“林棉,你变了,会用小手段了。”
林棉愣了一下,一时没反应过他话里的意思。
“昨晚那么卖力的讨好我,勾引我,是为了故意让我咬你,留下这些痕迹?”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扣着她的脸缓缓往下,移到脖颈、锁骨,摩挲着那些红紫斑痕。
下一秒,握住她纤细的脖颈,五指微微收紧,轻易的将她的命脉操控在自己手里。
林棉咬住唇,偏过头不说话。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
“原以为你是一只软趴趴的兔子,现在看来,可能是只外表无辜,善于伪装的小野猫。”
可以软萌,可以可爱,可骨子里那股一根筋的倔强,从来就没有消失过。
让她屈服,比弄死她还要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