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势所迫?也对,从上次纳凉节云岚落水一事后众人的表现,平仁帝就看出来了。太后简直将云岚当成了一个透明人,云岚在她心中,甚至还没有一个侄孙重要。
皇后对云岚亦是敌意有加,最近她故意找借口,时不时来颐心殿坐坐,除了扯些云岚的坏话,都没说一句正经八百的事儿。
就连丽嫔这种不重要的宫妃,都会连谋外人一同下药毒害云岚,真不知道为什么宫里的人对云岚敌意那么大,难道就是因为自己偏宠她?
他宠爱自己女儿错了吗?要不说后宫女人多,就是个麻烦事。
设身处地的话,从民间成长,向往自由的云岚,若是想逃离勾心斗角的皇宫众人,外出立府,的确不失为一个很好的解决办法。
日后母后、皇后若是不能常常在宫内见到她,应该也会不再轻易找云岚茬儿了吧,真可谓是两全其美。
“曹伯杰,乐敏长公主府是不是还一直荒废?”
“回陛下,长公主府虽然多年无人打理,但其位于柏巷,属实是离皇宫最近的宅邸。”曹公公欠身回答。
平仁帝隔空点了点他,“拟旨,将乐敏长公主府赐予云岚,改名云岚公主府,赏白银一万五千两白银用于重新修缮,所有府邸所需的铺垫帷幔、金银器皿、家具物什等等,明日一并送到公主府去。按云岚的意愿,随时可搬入府邸,皇宫内的清韵殿,一直为云岚保留,享自由出入宫廷之权。”
能让云岚公主如愿以偿,曹公公可算松了口气,不过他还是小声多提了一句:“陛下,给云岚的赏赐是不是太过?册封之时已经赏赐不少,短短时日共赏赐两万五千两白银,会不会惹人非议?”
平仁帝冷哼,“那帮人就是闲的一天天没事干,朕提前将云岚的嫁妆赏赐给她了又怎么了?哪户人家嫁女儿不陪送一堆嫁妆的?”
顶多到她出嫁时再赏赐一份就是,反正御史那帮老顽固记性都不好使。
果不其然,在允许云岚公主外出立府的消息出来后的第二天早朝上,就有御史当众提出了异议,声称大朔皇子公主历来成婚后才可在外设府邸,陛下不可因宠爱公主而破了先例。
平仁帝立刻反驳,“先例是谁定的?”
御史大夫回:“是先祖。”
“先祖是皇帝,朕亦是皇帝,朕为何不可重定规矩?”
好吧,这话没法回,御史大夫立刻擦着汗退回原位,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敢轻易质疑平仁帝的偏心眼决定。毕竟他除了对云岚公主偏心眼之外,其他方面都还是很仁政擅政的,没有人闲着没事主动找不自在。
可云岚公主外出立府一事一出,除了被禁足的大皇子,稍微年长些的二皇子、芊柔公主,都向平仁帝也提出了同样的要求。不过他们刚一张口,就被平仁帝给痛骂了回去,从此之后,平仁帝的“偏心眼”标签,更为流传甚广。
平仁帝对二皇子是这么骂的:“你一个病秧子,没娶个媳妇就敢在外面住,哪天死外面了朕都不知,难道你要担个不孝之名?”
对芊柔公主是这么骂的:“芊柔啊,你现在既然养在了春宁宫,那就多和皇后学学当大家闺秀的本事,别成天就想着如何与你的皇姐攀比,朕好不容易才劝说好弘学馆的鲁大儒再次接纳你,你可别再让朕失望啊。”
平仁帝都没好意思提他这个女儿现在的糟糕名声,她再这么堕落下去,以后只能当个和亲公主嫁个别国了。
在平仁帝的阴阳怪气、骂骂咧咧之下,二皇子和芊柔公主悻悻而归。
就这样,皇嗣外出立府的风波很快就告一段落,而且没过多久,上京城又有了其他新鲜事夺走了大家的眼球,那就是此前萧三公子演武场闹事一事,竟出人意料地得到了反转。
原来萧三公子在演武场伤人伤马,竟是被人构陷的。据传言,萧三公子的里衣被家丁下了毒,他在演武场上的那些癫狂行为,全是因为中了毒所导致的。而且更悲催的是,因所下的毒药有后遗症,直至现在,萧三公子的脑子还时不时犯迷糊呢。
传闻还说,给萧三公子下毒的家丁,是萧家在朝中的敌对派别派过去的,对方也是权倾朝野的权贵,要不然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真凶一直没有公之于众。
当然,上京城坊市平民间不知个中内幕情有可原,可朝中的高官大臣们,却隐隐约约听见了一个传闻。
构害萧三公子的人,有可能与太尉府程家有关。上京城极少有通晓西南苗毒之人,而由程家牵线,被送入宫中为丽嫔治疗脸疾的赵大夫,就是罕见的熟用苗毒之人。
这时候大家就不禁联想,将云岚公主的荷包里放毒草之人,会不会也是那个善用奇毒的赵大夫?
猜得没错,在大理寺的严格审查下,两件看似没有任何关联的离奇案件,竟然将所有的猜测都指向了同一个人,那就是打小生活在西南黔地的赵犁赵大夫。
所有人又不禁猜测,那赵犁背后的程家,会是指使他做尽恶事的人吗?程家到底有何目的,害了萧三公子又害云岚公主?
毒害云岚公主一事,已经被赵犁亲口承认了,而萧三公子的案件,却仅仅是众人的设想。因为直接给萧三公子里衣下毒的家丁,早就在案件快要水落石出之时就自尽身亡,导致萧三公子一事再也无法向前推进。
不过最终能让萧三公子成功得到平反,萧家已经是烧高香了。
至于给云岚公主的荷包放毒草一事,赵犁却是承认得非常坦荡,不过他说出来的理由,却是非常牵强。
他说他爱慕云岚公主,打算趁她生了重病后再亲手相治,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自己成了云岚公主的救命恩人,到时她一定会心仪于他。
又据小道消息,当大理寺卿徐琢在庭审时听到赵犁的大放厥词后,立刻拿出了一块铜镜放在赵犁的面前,让他好好看清自己的丑陋麻子脸,就他这样的癞蛤蟆,也配肖想仙姿玉貌的云岚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