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允霄跟着百里成安进了房,看了看整个房,是真不少,难怪谢家的肆生意不错,都是这些老头贡献的。
谢允霄随便找了个位置坐,完全不等主人家招呼,坐好之后椅背一靠,双手在扶手上一搭。
似百里成安这样的老人,读多了,自我约束就不少,自然看不惯这样性子,半点规矩没有。不过没开口说教,毕竟才见面,也不好拿出一个做父亲的架势来。走到谢允霄面前仔细看了看,不像,跟小时候完全不像,也不像百里家的。
自从五岁送乡下,就没见过,十二岁失踪之前他对这个孩子也没多少印象,道:“为何想要武考?”
一切都要靠谢允霄随机应变,他想一下,撸起袖子给老头看,有刀伤,确认老头看清楚了,又拉开胸前的刀伤,道:“被人欺负多,自然想要有本事,武考是唯一的出路。”
这么多的伤,百里成安看着眼前的少年,说不出的心情复杂,道:“习武多久了?”
谢允霄淡淡:“没有认真学过,自己摸索着练。”被人欺负的人不可能有师父教。
“如此你也想武考?”大杂烩,凭着一身蛮力,不算有本事。
看不起他,谢允霄没好气道:“我自个儿几斤几两比你清楚。”他边说边收拾衣领子
百里成安道:“武考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再者你来历不明,你要的东西我不会给你。”万一是个祸害,百里家就真完了。
谢允霄道:“你是不信我有本事,我也不怕你找人来试我,至于是不是你家的人,我自个儿是无所谓,毕竟自我记事起就一个人过活。你拿不定主意我也可以替你拿,这个家看的出来,缺有本事的,我要是有本事,你再给个身份也不迟,没本事,我自己会走,也不会劳您撵人。”
百里成安看着眼前的少年,一时不知如何应对,诚然,家里缺的是有本事的,可他百里成安何时如此势力,有本事就留人,没本事不留,沉吟之后,没有更好的办法,道:“好,就依你所言,你可有去处?”
谢允霄这才想起,身上身无分,道:“没有去处,也没钱。”
这话听着有点像来骗吃骗喝的,不过百里成安也念着那份血亲关系,看了看房的竹榻,道:“今日你睡房吧。”
谢允霄点头,道:“成。”
“叫你睡,你可得规矩些,房里的东西不能动。”
“爷不感兴趣。”
他随口,百里成安是越来越看不惯了这青年了,本事没有,一口一个爷,要不得,不过得找人试过这孩子的本事再说。
他将屋里油灯拿走,道:“以防烛火,这灯我带走,一会儿我会锁门。”
对不熟悉的人,怕东西丢了也是有的,谢允霄走到竹榻边,躺下,没理会这个老头。
百里成安见状,开始关门,然后就听到清晰的锁门声。
黑夜里,谢允霄睁着眼睛,脑中思念着思念的人,也不知她如何了。
不习惯的地方许久才睡着,眯个眼的功夫,有开锁的声音,谢允霄睁开眼,已经天亮了,然后坐起了身。
进屋的自然是百里成安,他第一眼就是看看房,看一圈,真的一点未动,见着起身的谢允霄道:“走,去吃早饭。”
谢允霄点头,面无表情。
百里家房子挨的紧,走出房没几步就到了客厅,此时已有几个妇人和一个婆子在摆碗筷。
几人见到谢允霄都好奇是什么人,百里成安也没介绍,倒是两个妇人福身叫了声“公爹。”
谢允霄问昨日开门的老伯,道:“汴京人吃饭前不洗漱吗?”
那老伯明白意思,立即去给人打水,他站在客厅门口,没进,一个一个来的人见着谢允霄这人很是疑惑。不知道的还以为新招的下人。
长子百里季明三十来岁,见着谢允霄问:“你是何人?”
谢允霄打量人,问:“你又是何人?”
百里季明是重点培养的人,读不少,也可说是读人,见着谢允霄态度不好,道:“你在我百里家,不知晓我是谁就罢了,怎的也无礼数。”
谢允霄道:“从小无人教养,没礼数不正常吗?”
刚来就杠上,百里季明道:“你的意思是有爹生没娘养了?”
谢允霄挑眉,声音大几分,道:“还真是,养不起生那么多,脑子想是被门夹过。”
整个客厅的人都听的到,百里成安就差骂一声逆子,奈何这人他还没认,黑着脸道:“吃不吃饭,不吃别吃了。”
谢允霄脸皮厚道:“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