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初来了。
他已经走进来,正看着室内的人。
这个呆子是不是疯了?!三天两头往这跑,没事儿人一样!
身为一个内应,最怕的是什么?
暴露!
就连傻子也懂,这呆子竟不懂?!两三天来一次,是嫌暴露得慢么?
这样一个蠢货,居然会做内应,真让人有气!
张博雅抬起头。
他第一次看见宇初。
原来,这人就是那个‘掌柜’。这个人很年轻,也很好看,虽然一派闲雅,却有种天成的雍容,以及一种气势。
他忽生后悔。自己不该来的,十分不该!
“张大学士来看?”那人笑问。
“不。”
他立刻放下。
应该说什么呢?说来找端阳?说来问暗记?但是,这个人可信么?端阳说过,这个人是伙伴,那应该可以信。
他张了张口,刚要再说话,对面先说了。
“张大学士来找公主?”那人又问。
他点点头。
那人笑笑,话锋一转:“这个古意斋,张大学士过去常来?”
“常来。”
“来做什么?”
“寻古。”
“经常会寻到?”
“不,古珍贵罕见,多半寻不到。”
“寻不到又常来,岂不白跑?”
张博雅笑了:“白跑也是无奈。不过,为了不多白跑,我每月只来一两次。”
“哦……”那人一脸恍然,看着他,似笑非笑,“过去,每月只来一两次。现在,三天就来一次。对这样的变化,我甚觉奇怪。不知别人见了,会否也觉奇怪?”
这才是重点!
原来,那人引他绕了一圈,正为说这个。
他笑不出了。
那人在暗示他,他不应该来!不止今日,最近都不该来!可他偏又来了。他是不是应该走?
一念及此,他真的想走。
这个想法忽很强烈,他只想立刻走,马上走!不,这更像想逃,仓皇欲逃。
他不由站起。
“抱歉,我不该来的。”他低了头,小声说,“我这就回去,告辞了。”
“可是你才刚来。”那人摇摇头,故作叹气,“你刚来了就走,岂不更奇怪?”
确实更奇怪。
这个他也知道,但又能如何?
他不该来,但已经来了。他应该走,但又走不得。只好干杵着,进退两难,暗骂自己太没用。
万一因此暴露,他真百死莫赎!
那人在看他,目光令他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