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青轩一笑,道:“你应是身不由己,我好似明白了,那日你若是背后暗暗施毒,我也决计逃脱无望。”
阿罗摘下蒙面,冷冷道:“你若顺从马烈,说不得我便要暗暗将你毒死。只因我最看不得男子毫无骨气,不过你那日宁死不屈,就算死在乱剑下,我阿罗也会将你厚葬。”
“既如此,咱们一命换一命,你也不必谢我。”说罢周青轩闪身出洞,隐隐听得前路有人奔来,急忙飞身迎上。远处十余个黑影向他冲来,喝道:“谁!”
周青轩低声喝道:“周青轩!来者何人?”
领头之人应道:“原来是你,你不去围追黑云社余孽,跑来这里作甚!”
周青轩站定,道:“我沿路追来,到此才无踪影,你们可曾见到?”
那人四下查看,道:“未曾见到。”
周青轩道:“既如此,东面尚未查看,一同去如何?”
那人点头道:“随我来!”众人又在山中搜寻一夜,除一具黑衣人的尸首之外一无所获。天色微亮,众人精疲力竭,这才无精打采返回。萧靖已在门外等候,见周青轩等人赶回,忙上前道:“奇儿,可算将你们盼回,可抓到活口?”
领头华山派弟子连忙弯身答道:“禀掌门,弟子拼尽全力在山中搜索,除一具死尸外并未抓到活口!”
萧靖点头颔许,道:“诸位弟子一夜劳苦,这便食过早饭,各自歇息去吧。”转身对周青轩道:“青轩师侄,你大伤初愈,大可不必星夜寻山。”
周青轩道:“掌门费心,这本是弟子分内之事。”
萧靖一笑,道:“你虽为华山弟子,不过华山山势险要,以后莫要一人行远。”
周青轩略感异样,道:“弟子谨记在心。”暗道:“掌门言下之意好似我乃华山弟子不假,却并未登堂入室,这华山之内不容我随意行走。”想罢抬头一望,萧靖眼中不快一闪而过,恰被周青轩看个正着。
周青轩食过早饭却无一丝困意,四下弟子已是鼾声四起,几人梦话响屁不断,周青轩更是烦躁,索性穿衣出门。华山剑派府院广阔,假山奇石、走廊小池倒也颇有情趣。周青轩不知觉间步入后院,眼前一汪碧清湖水在风中涟漪阵阵,与山中清水深潭极为相似,不禁心中欢喜,寻一湖边青石盘膝而坐,不一刻便入定运功。
“周师兄,后院乃家眷之地,男性子弟不可擅闯。”
周青轩抬头一望,萧清音正与掌门夫人在一翠顶红柱小亭之下饮茶,一旁一白衣少年正不屑望来。周青轩认得此人,昨夜在萧靖身前发号施令之人便是他。他与萧靖七分神似,周青轩一见便知为掌门之子无疑。
卢凌儿嗔道:“不知者无罪,何必怪罪。”转目柔声道:“师侄若是无事,一同饮茶可好?”白衣少年冷笑一声,将茶杯搁下。
周青轩道:“弟子不知此间规矩,扰了夫人雅兴,还望见谅。”说罢犹豫片刻还是轻步入庭,躬身一拜,道:“弟子鲁莽,望夫人、师妹莫要怪罪。”
萧清音面上一红,道:“小妹并无此意。”
卢凌儿眼中泛泪,道:“你不必拘谨,若你闲来无事,这后院可随意进出。”
白衣少年一旁上下打量,萧清音忙道:“哥哥,这便是大师伯关门弟子周青轩,你们两个亲近亲近。”
白衣少年缓缓起身略一抱拳,似笑非笑,道:“萧子昂,既是大师伯关门弟子,想必定是人中龙凤,有礼了!””
周青轩已感不屑之意,却也不以为然,拱手回礼,道:“不敢,山野之子,承蒙他老人家垂怜,心中甚是忐忑。”
萧子昂一笑,道:“我自幼随家父习武,论入派年岁,我当称你一声师弟,从今往后若有为难之处均可寻我。”
卢凌儿道:“子昂,不得无礼!青轩乃你大师伯弟子,你当称他为师兄。”
萧子昂一怔,怒道:“娘,何出此言?但凡入门较晚弟子都尊称我一声师兄,何错之有?”
周青轩忙道:“无妨无妨,萧师兄,师弟先行谢过,今后便有劳师兄照应。”
萧子昂哼了一声,道:“那是自然。”说罢剑眉一竖,负手大踏步走出小亭。卢凌儿脸色煞白,萧清音远远喊道:“哥哥,你怎地如此任性,净惹娘生气!”
周青轩立在当场面色发窘,见卢凌儿眼中泛红,心中无来由生出难过之情,却又不知如何。萧清音看罢连忙取碗满茶,道:“周师兄何不坐下一同饮茶。”
周青轩道:“不必了。”
卢凌儿微微一笑,道:“既来之则安之,快些坐下。”
卢凌儿口吻似是无可抗拒,周青轩依言坐下。萧清音甚是欢喜,笑意盈盈。
卢凌儿沉了片刻,方才颤声问道:“大山之中野兽出没,饮食不便,这些年你与师父如何过活?”
周青轩一笑,道:“山中风光极佳,且不说那野兽肥美,便是那野果山参,我师徒二人也享用不尽。师父又待我如亲子,可谓无微不至。”
掌门夫人心中稍
加宽慰,道:“你自幼父母双亡,身世如此可怜,我心中甚是不忍,不知你父母如何亡故?”
周青轩黯然道:“生母自诞下我之后便不知所踪,在我心中亦同死去一般。爹爹则是在弟子十岁那年,与我在山林之中打猎之时为护我周全,被一头巨熊打死,现今念起此景,弟子仍是不忍痛楚。”言及此处,周青轩眼中泛泪。卢凌儿听罢清泪长流,险些禁不住将周青轩搂在怀中大哭一场,心中更是凄凄然,暗道:“岂知我儿竟如此可怜。”
萧清音听罢泪珠滚滚而落,不由道:“周师兄,华山便是自家,你可安心在此。”
卢凌儿红眼又道:“你爹爹可曾言及你娘去向?”
周青轩脸露幽怨之色,道:“夫人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