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会儿萧景珩又能惩罚她什么呢?
方才李常在用艾叶酒是无心之失,可以被原谅,
那现在皇后就同样也是无心之失,且她的身份摆在那儿,更不会有人揪着此事不放。
果不其然,
皇后才认了‘罪’,萧景珩就扬手许她平身,
“你并非有心,起来吧。”
太后明显是想要将这件事打破砂锅问到底的,
但萧景珩态度摆在那儿,太后也不好再说什么。
等太后和宋昭彻底恢复了精神后,便无人再提及此事,而是商议起了来年南巡要去哪些城县瞧瞧。
后来瞧着时辰也差不多了,萧景珩前朝还有事要处理,便让人都各自散了。
皇后于此时温声对宋昭说:
“懿妃如今要帮衬着协理六宫事,有些需要留意的地方,本宫也想与你交代交代,不知你可得闲?”
宋昭莞尔,“皇后娘娘肯授教臣妾,臣妾不胜欢喜。”
她本是笑着的,
却等众人尽数散去之后,脸上的笑意一瞬凝住,眸色也变得清冷起来。
皇后亦是沉下脸色,起身缓步走到她面前,冷道:
“懿妃,原是本宫小瞧你了。”
事到如今,谁是人谁是鬼,大家心里头都明镜似的,
四下无人之际,那些浮于表面的假把式,也是没必要再演下去。
宋昭亦冷笑道:“皇后娘娘有大智慧,臣妾怎敢在您面前班门弄斧?”
“你自然不敢。”皇后低眉睨着她,语带挑衅道:
“本宫是翱翔于九天之上的凤,若说贵妃是只孔雀,她尚且还能勉强够得上本宫的尊荣,那么你呢?呵,你至多不过算是一只母鸡罢了。”
她倏然伸手勾住了宋昭的下巴,眉峰微挑,极尽讽刺道:
“以家禽之力,妄图与本宫相较一二?你就不??”
皇后得意的话还没说完,却是被宋昭忽而起身的动作给吓得一颤,
宋昭身段本就高挑,平日对着皇后卑躬屈膝的倒看不出什么,但现下挺直了身板,却是足足要高出皇后半个头来。
此刻,宋昭那张美艳的脸上写满了冷漠与不屑,于气势上更是不输皇后分毫,
“家禽是势微,可从前臣妾母家的后院里头,曾养过一圈鸡。那母家平日里蔫巴儿的,有时候下人路过的时候,都会吓得它躲起来。但是有一日,有一只老鹰俯冲下来,想要捕捉它护在窝里的鸡崽。皇后娘娘您猜怎么着?”
说话间,宋昭突然显露厉色,陡然拔高音调,步步紧逼皇后,
“那只胆子最小的母鸡,竟然炸起了浑身的羽毛,拼死护着它的孩子,凶悍到甚至于将老鹰都啄得仓皇而逃!”
说‘仓皇而逃’这四个字的时候,宋昭亮出了十足的气势,几乎是喝了出来。
皇后被吓得骇然一凛,退无可退之际,足下磕绊到了桌子角,险些跌倒。
于此时,宋昭眼疾手快搀扶了她一把,
继而眼角轻蔑地向下一瞥,笑意森然道:
“您还是先仔细看好自个儿脚下的路吧。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