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神,行功。”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不知为何却染上了氤氲低哑,听在耳内,心神又是一阵的荡漾。 这么大的冲击,如何收神。 可饶是内心滔天巨浪,南宫珝歌也不敢表露万分,克制着内心的万丈波澜,出口的声音却是平静无比,“为什么?” 她知道他想要用什么方法,却是问他为什么这么做,不觉得牺牲太大了么? “让你多些功力护身。”他的气息就洒落在她的颈项最为敏感的部位,引起一阵酥麻,“保你的命。” 仿佛是最好的解释和最合理的理由,她也无法反驳,她的命得留着复兴魔族,他说的如此大义凛然,倒让她无法拒绝了。 耳边是悉悉索索的声音,她不用回头,脑海中已勾勒了一幅画面,他轻解衣衫,那顺滑的外衫落下,堆在两人身侧。 清冷的身体从身后贴上她,两人肌肤堪堪贴上,两人同时紧绷了身体。 乍凉,还暖。是彼此的温度。 他的唇贴上了她身体的穴道,他的真气顺着她被打开的穴道,慢慢渡入她的身体。 他在以自身全部的真气灌入她的身体内,引导她的真气运行。这种方法极少有人会使用,毕竟他的真气渡入她的身体里,在运行过后,能够调动多少留下多少,都是未知数。而这种方式却是极为消耗,可谓是事倍功半的一种方式。 但是他选择了这种方式,就为了让她的行动多一成安全保障。 只是就方式而言,对南宫珝歌才是最为痛苦的摧残折磨,她需要时刻清醒地让自己感知到他行功的路线,调动体内的真气与他的真气融合,再注入自己的丹田里。 她不能有半点行功的错误,毕竟于她而言,前世的一次的错误,就是她几十年的愧疚。 又是前世…… 那些旖旎的画面,那些相似的感觉,现在的她仿佛一瞬间与前世的自己融为一体,甚至有些分不清楚此刻的自己身在房中,还是雪山中。 人,还是那个人。 动作,也一如既往的熟悉。 原来,有些东西久远了,却始终不会忘记的。 她闭上眼睛不让自己去想,可越是这样,那些曾经的画面,那些战栗的触感,就越发的清晰。 她睁开眼睛,入眼的便是他那鲜红如血的朱砂印。她甚至看到,他的唇带着无法控制的微微颤抖,他的眼神里布满了氤氲之色。 他的手骨节分明,修长如玉。似是为了更好的掌控一切,他的手掐着她纤细的腰身,几乎嵌入掐断般。 世间最美风情,不过仙落凡尘时的那一抹媚态。 但,不该为了她而绽放,她不配。 南宫珝歌又一次闭上了眼睛,飞快地引导着他的气息在自己体内游走,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真气来自于他,却在她的身体里。 而魔气带来的默契,更是让他们的身体与灵力,都完美无瑕地吸引着对方,一次次地冲刷着她的筋脉,又在他的指挥下,重新回到他的身体里。 他的掌心贴在她的胸口,真气在一丝丝地抽离,南宫珝歌那始终紧绷着的神智,也终于慢慢缓了下来。 此刻的她方觉自己大汗淋漓。非因行功,而因他。控制自己对他的冲动,远比控制真气,要难上太多。 就在她犹如渡劫结束般瘫软,犹在喘息的时候,他已经起身离去,冰冷的空气袭上身体。 她的眼角扫到的,便是他披上白袍,转身离去的身姿。 真有点那什么之后,拔什么无情的态度。 可南宫珝歌却无法忘记,他那犹如献祭般的一吻。冰凉的唇,颤抖的气息,明明没有任何勾引的动作,却令她长久无法忘怀的触感。 她的手,情不自禁地碰上自己的唇,仿佛那里还残留着他的余温。 这肯定是安浥尘的初吻,南宫珝歌你真是造孽啊!居然这般亵渎了他……就算他不在意,她也过意不去啊。 有些距离越保持越近,有些沟壑越划越浅。 床帏被风吹动,一阵阵地飘荡,愈发的柔媚旖旎起来。 南宫珝歌暗自咒骂了自己几句,便起身打坐行功,待她行功结束,她起身出屋,正看到安浥尘背对着她的身影。 听到她的脚步声,他回身,“如何?” 神情一如既往的平静,之前那松懒的衣衫,如今也是一丝不乱地穿在身上,发丝也束约的好好的,仿佛先前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她的梦而已。 她含笑点头,“两成。” 此刻她体
内的真气充盈,甚至比她和安浥尘预估的状态都要好,大概这要归功于她和安浥尘的之间的魔气吸引吧。 他的神情有了些许的柔和,微微点了下头后离去。只是步伐间,依稀有了些轻松。 他在门前等她行功结束,就单单只为了问这么一句话,倒是让她有些不好意思了。 一夜很快过去,他们也终于迎来了国师的生辰宴。 有了慕知浔的大手笔,半山腰中间不仅架起了行营,还有歌舞台,宴会亭,配着两边鲜明的旗帜和灯座,显而易见,今夜这里将是灯火通明的歌舞升平。 从山脚下到半山腰,几乎一步一哨,全是慕羡舟派来的侍卫,严防死守保护着慕知浔和众位皇亲国戚的安危。 而今日能够来到这里为国师祝寿的,只有三品以上的官员和世袭的王侯,可见国师地位之高。而为了联姻而来的“东来”皇子殿下,和近期与摄者王传出流言蜚语的南宫珝歌,赫然也在邀请之列。 慕知浔一袭金色长裙,头冠明亮身姿庄重,含笑地站在礼台之上接受众人的叩拜,身边陪伴着的,正是南宫珝歌与慕羡舟。 慕知浔扬起“端庄”的笑容,却是咬着后槽牙,用只有身边才能听到的声音抱怨着,“姐姐,头好沉,脖子要抽筋了。” 这一点南宫珝歌感同身受,却无能为力。毕竟,她也是皇家礼仪之下的受害者。 她只能不动声色地朝前走了两步,“靠我身上吧,好歹坚持到国师来就好了。” 慕知浔轻轻应了声,身体悄悄地后靠了下,蹭在了南宫珝歌的肩头,将衣衫和头饰的重量,分担了一部分给南宫珝歌。 一旁的慕羡舟看着,沉了眼眸。 在以往的仪典上,慕知浔也无数次抱怨过,而那时候她抱怨的对象是自己,依靠的对象也是自己。 他的视线停在南宫珝歌身上,似刀锋。 南宫珝歌目视前方,对于某人的眼刀仿佛毫无察觉。 国师大人走上礼台的时候,入眼的便是慕羡舟望着南宫珝歌出神的表情,如果不是良好的教养和眼下的境地让她生生憋住了某些话,她一定会喊上一句:奸什么淫什么! 杀人般的眼刀,又多了两枚。 南宫珝歌暗自叹气,又暗自好笑。抬起眼眸放眼看向前方。 众臣朝拜,呼声震彻山谷。 幸亏安浥尘没来,这么多的人气息杂乱,让他在这种地方,当真是委屈他了。 她忽然发现,自己的心思竟然不自觉地飞到了安浥尘的身上。 接受了百官的朝拜,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山腰上点起了灯火,照得整个半山腰如同白昼一般。 丝竹管乐中,晚宴正式开始。歌舞吹弹里,一片安宁祥和的气息,众人纷纷入座。 这是为国师寿辰而举办的宴会,所以最上首的位置理应给最尊贵的三人,便是慕知浔、慕羡舟和国师。 而慕知浔在入座的瞬间,下意识地拉住南宫珝歌,还不等她开口,南宫珝歌就已经摇了摇头,“今日我不适合太张扬,到下面和大家一起。” 南宫珝歌推辞了慕知浔的好意,下了礼台,转眼间消失在人群中。 天色暗了,高台之上灯火明亮,照的人影纤毫可见,但台下,众人簇拥在一起,黑压压的倒是有些看不清楚,慕知浔眼见看不到南宫珝歌,也只能无奈的接受了。 在慕知浔向国师大人敬酒之后,众人开始了推杯换盏,歌舞赏月的夜宴。 丝竹之声响起,半山腰间,一群黑衣人却死死盯着高台之上的三人,彼此互相交换着眼神。 “何时动手?” “等信号。” 便在此刻,山顶上忽然闪过一抹亮色,明晃晃地跳动,红彤彤地窜上了半边天际。 随后,便传来了惊慌地叫嚷声,“不好了,宗庙走水了。” 歌舞声顿停,所有人乱成一团。 国师猛然起身,脸上一片惊慌之色,远远地看着山顶上的火焰,二话不说冲下高台,朝着宗庙所在的方向跑去。 半山腰间,黑衣人彼此再度交换了一个迷茫的眼神,“咱们有放火为号吗?” “好像没有。” “那现在去是不去?” 首领黑衣人沉吟了一下,咬牙,“时不我待,去!” 几人想也不想腾身而起,冲向高台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