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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辈子的仇

南宫珝歌冲出大殿外,视线很快确定了一个方向,身形一展,瞬间如凤凰展翅飞掠而去。 大殿中,凤渊行只来得及看到她一个背影,下意识地想要追去,却被身边的风予舒拉住,“你干什么?” “追她。”凤渊行毫不迟疑地回答。 “不许去。”风予舒的手拉得更紧了,“你不会武功,上哪儿去追她?便是追到了,也不过是她的累赘。” “我……”凤渊行语塞,脸上却是掩饰不住的担忧。 一道黑色的人影落在二人面前,脸上寒铁面具闪过森冷的光芒。 见到他,凤渊行的脸上顿时有了希望,甚至不等他开口已抢先出声,“殿下去找言若凌了。” 丑奴听到这话,微一点头,身形展开,刹那从殿内消失。 此刻的凤渊行,稍稍松了口气,却依然掩饰不住眼中的担忧。 从南宫珝歌独自出殿开始,凤渊行便已然猜透了她要去哪里。在眼下的“南映”,若说还有什么是南宫珝歌放不下的,便只有言若凌了。 他不知道南宫珝歌与言若凌之间有什么,他只知道南宫珝歌恨言若凌,恨到绝不会给言若凌逃离的机会。 南宫珝歌的身形很快,心头的各种想法更快。 风予君的逼宫,与言若凌的支持肯定有巨大的关系,但是如果她是言若凌,在风予君起兵的那一刻,便会选择立即退回“东来”,无论“南映”国内结局如何,这都是自保的最好结果。 言若凌的驿馆在西面,她急于出城回“东来”,势必会从西门而出。所以南宫珝歌几乎是没有任何迟疑,朝着西方直追而下。 清晨的风吹拂着她的发丝,带来夜晚丝丝的露水甜香,半分不见昨夜的血腥与肃杀。 果不其然,南宫珝歌追踪不过半个时辰,便看到了一辆匆匆疾驰的马车,马车上的标志,正是属于“东来”皇家独有的、属于言若凌座驾的标识。 南宫珝歌的眉宇间闪过一丝凌厉的杀气。身形腾空而起,人在空中一掌已拍出。 掌风呼啸,在空中直接击中马匹,四匹马居然同时发出一声悲鸣,摔倒在地。可见这一掌含怒而发,南宫珝歌用了多大的力。 人影坠下,却是空中再度扭身,一掌拍到了车厢上。 “东来”皇家太女的座驾,俱是最坚固的木材雕琢而成,本身就十分厚重,却在这一掌之下,刹那间翻滚了出去。 车厢在空中翻滚着,沉重落地,四分五裂散乱成一团。 从破碎的车厢里,狼狈地滚出一个人,摔在地上还不停地翻滚着,不是言若凌又是谁? 对于言若凌而言,她本坐在疾驰的马车内,谁想到突然马匹同时摔倒,自己竟然就这么跟着车厢飞了出去。 摔在地上晕头转向的言若凌,甚至还来不及去反应到底发生了什么,眼前就落下了一道身影,鲜红而娇艳的身影。 这身影她已不需要看清面容,心头便涌上了一个名字——南宫珝歌。 除了南宫珝歌,谁又能将红色驾驭地如此明艳夺目,如此地侵略似火? 南宫珝歌站在言若凌面前,看着脚边那个晕头转向还没搞清楚原因的人,红唇微启,“殿下,又见面了。” 言若凌此刻被摔的,全身骨头都如散了架般,一时半会竟爬不起来,却又不愿意在南宫珝歌面前展露她的狼狈,只好坐在地上,咬牙挤出一丝笑容,“是啊,真巧啊。” “不巧。”南宫珝歌摇摇头,看着言若凌的眼神里透着几分嘲讽揶揄,“我可是特意来找你的,方才出手重了些,真是有些过意不去。” 嘴上说着过意不去,脸上的表情却分明是看好戏,言若凌再蠢,也明白南宫珝歌是故意出手。 “你!”言若凌勉强撑起身体,脸上已浮起了怒意。 “殿下莫不是忘了,之前在边境那一夜的事?”南宫珝歌语气随意,仿佛是在开玩笑,但嘴角的一丝森冷却在透露着,她完全没有对言若凌开玩笑的意思。 她的话,顿时让言若凌一个激灵。 之前宴会上,南宫珝歌已经承认了要杀她的心,而此刻又追踪而至,显然不是来与她叙什么情感的。 言若凌下意识地想要后退,奈何她动脚,南宫珝歌亦步亦趋地跟上一步,保持着原本的距离,在这样的距离之下,言若凌只觉得有种窒息的感觉。 之前,南宫珝歌出手突然,周边护卫的车队都来不及反应,言若凌就摔了出去。在两人说话间言若凌护卫的车队早已停下,护卫快速地围了上来,不由分说刀剑出鞘将二人围在了中间。 南宫珝歌的眼角扫了

眼众人,不屑地勾起了唇,“殿下,你觉得她们保护得了你吗?” 言若凌的脸色一白。 她想起了那一夜,众多高手围攻保护之下,南宫珝歌犹如天外飞来的一剑。言若凌的手,不由捂住了肩头之下的位置。 那一剑距离她的心脉极近,如果不是莫言出手,只怕她早已死在了南宫珝歌的手上。这一次殿中发生的所有事,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对于药谷谷主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药谷这一次绝不会再为了自己出手。 言若凌咬牙,“南宫珝歌,我乃‘东来’太女,你就不怕挑起两国之间的战争吗?” 南宫珝歌笑了,带着几分嘲讽,“原本我也顾忌你的身份,但就在不久前,风予君给了我一个提示,‘南映’宫闱大乱,中间发生了什么谁也说不清楚,毕竟真相是由胜利者写的。对了,我忘记告诉你了,风予君已经输了。这个消息对你来说,想必不是个好消息吧?” 言若凌神色一变,“她输了?” “言若凌,你的野心暴露的太早了。”南宫珝歌叹气,“你想要干涉‘南映’,却又把‘南映’想的太简单,林家并不能在‘南映’只手遮天,风予君逼宫只会让‘南映’提前清理毒瘤,从此以后,‘南映’也脱离了你的掌控,殿下这算不算你失算了呢?” 南宫珝歌的每一句话,都戳在言若凌的心坎上。 她何尝不知道自己动手太早,何尝不知道“南映”还有白蔚然,但她没有其他办法了。而这一切的起因,都是因为“烈焰”。 “烈焰”突然的重振国力,让“东来”潜伏分裂的计划落空;“烈焰”的通商,导致诸国对“烈焰”有了倾向性,“东来”联合诸国的梦想也因此而失败;更因为“烈焰”与“南映”的联姻,让她不得不出使,不得不求娶凤渊行,不得不扶持风予君逼宫。她所有仓促上马的策略,都是因为“烈焰”因为南宫珝歌,但连锁反应之下,每一件事都超出了她的计划,就连药谷都倒向了南宫珝歌,她甚至觉得,这南宫珝歌是上天派来克她的。 最重要的是,她甚至还没来得及将南宫珝歌视为死敌,对方却已经开始想要她的命了,就连仇恨,对方都快她一步。 “南宫珝歌,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处处针对我?”言若凌咬牙切齿,迸出了心头最想问的话。 “无冤无仇?”南宫珝歌沉吟了下,却摇了摇头,“我与你,仇深似海,不共戴天。二十多年了,我一直想杀了你。” 言若凌心头只觉得冤枉无比,更觉得南宫珝歌是个疯子。 二十多年的仇恨?她南宫珝歌有没有二十岁啊? 南宫珝歌看着言若凌的脸,愈发懒得废话,她现在想要的就是杀了言若凌。 杀气在迸发弥漫,不仅言若凌的手下察觉到了,言若凌也被这杀气犹如掐住了咽喉,呼吸困难。 “上!”言若凌嘶吼着,“给我拦住她。” 言若凌的护卫动的一瞬间,南宫珝歌也动了。 她身形如电,直奔言若凌而去。 护卫一拥而上,想要拦住南宫珝歌,而言若凌更是转身飞奔,她的眼前是其他马车上的马。 在她的想法中,这一路有护卫阻拦,她只要上了马,南宫珝歌武功再高,也不可能有马儿的持久力,自己一定可以脱身。 可惜她还没有跑到马儿面前,背后就传来了一股巨大的吸力,将她的身体活活扯了回去,再度摔倒在南宫珝歌身前。 不仅如此,南宫珝歌随手一挥,一名护卫倒地,手中的剑落入了南宫珝歌的手中。 剑过处,划过言若凌的手腕,顿时筋脉断裂,鲜血溢出。 言若凌惨声大叫着,耳边传来南宫珝歌森冷的嗓音,“第一剑,你恃强凌弱,逼死花莳。” 言若凌的侍卫眼见不好,再度扑了上来。 南宫珝歌头也不回,一剑挥出,剑芒吞吐,血色激荡。 剑收回,却是刺向言若凌的另外一只手腕,“第二剑,你悬尸城门,连个归处也不给他,我替他报这个仇。” 言若凌疼地在地上滚着,想要捂住伤口,奈何筋脉被划断,半分力气也试不出来,哀嚎着,“花莳是谁?我、我何时对他出过手?” 南宫珝歌咬牙,“上辈子。” 言若凌只觉得,这是这辈子她听过的,最无稽之谈的复仇之语。 南宫珝歌却丝毫没觉得,而是再度举起剑,“下面,是弈珩的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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