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匪窝里也不见得人人都坏的流脓,有那看清形势的,忙着劝说,算了吧,随便闹闹还能当是情趣,人家都宁死不肯了,又何必?为个男人惹上麻烦不值当的。
小晃也承诺,只要把人放回去,可以再送一批财物来贴补,并且当场签了契条。
匪首知道唐家势大,也是愿意息事宁人的,只那土匪妹子不甘心,虽说到手的鲜肉没吃到,可也摸了几把占了些便宜,周旋了几日,总算高抬贵手了。
又有中间人来回谈好了条件,迅速约定时间地点交人交货,在这种事上唐照秋和唐憾儿是一样的态度,只要人没事,钱财是身外之物,因此条件好说,越快放人越好。
到了那一日,唐憾儿不顾劝阻,亲自跟着去了当场,眼见着小晃和阿坤无恙,把人迎回来才放心。
这些天里她心境起伏不定,跟着担惊受怕,生意场上也好,家族争斗也好,不过是利益往来,可这回经历的却是性命攸关的事,她生怕他们哪一个会出问题,在生命之路上半道铩羽。
绝对不要!她想和他们所有人一起走到老,此生共白头。
总算是有惊无险,唐憾儿长出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终于松缓下来,在回来的车壁上靠着睡着了。
其他人早就各自散开,小晃和阿坤一同在车里坐着,这会儿突然静下来,小晃才发觉阿坤不大对劲,于是压低了声音安慰他:“哎,没事了,你放松些。”
阿坤眼珠涣散无神,抬眼看看他,又垂下:“嗯。”就再也没话了。
“说起来这是在你们地盘上,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小晃只以为他是被山匪吓着了,也没想到别的什么。
阿坤沉默了许久,才道:“谢谢你把我救回来。”
“客气什么,咱们一同出去的,自然也要一同回来。”
阿坤又道:“要不是因为我,也就损失那一车钱物,可现在又叫妻主搭上许多。”
“你就为这个不高兴?”小晃给他倒了杯热茶,“不至于的,人比钱重要,你看小姐她见咱们没事才放心,哪里心疼旁的了?”
阿坤扭头看了唐憾儿一眼,又立刻把眼珠转开,想要拉拉她的手,再次转过身来伸出手去,却又没敢搭上,再次缩回来,又垂下头去。
把小晃看的莫名其妙的,干脆拉过他的手,硬给塞进唐憾儿手心里:“你想握就握!”又戏谑地一笑,“今晚我让你。”
阿坤也想笑来着,扯了扯嘴角,自觉比哭还难看,又收敛回去了。
唐憾儿半梦半醒的,松松握着那只手,就一路回了家。
辛酉等人在家迎着,赶紧叫人伺候,洗洗弄弄,收拾利落,又好菜好饭的喂着,给几人压惊,小晃还好,大吃了一顿,泡了个热水澡,把几日来的疲惫都驱赶走了,阿坤却是一直提不起精神来,随意吃了几口,便说要休息,自顾自回了房。
直到这时,也还没人想到阿坤是在纠结所谓贞节的问题。
直到几日之后,有闲话传出来。
随行的那一车里有公司里其他人,在最初的惊吓过去之后,便把这趟不堪的经历当做笑话传出来,尤其是那土匪妹子是如何被阿坤美色吸引,又如何上下其手的。
传言传着传着细节越发丰富,听的人再加上些自己的想象,编些更旖旎的,传给下一个人,毕竟阿坤被那妹子单独扣在房里待了一两个小时,谁知道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人们在情色之事的想象上向来丰富的很,总是见一截藕臂便能联想到整幅裸体的
这些话很快传进了永酽楼。
黄溪午觉得这不是小事,推到了辛酉那里,辛酉这回倒没急躁,在大事上他拎得清,仔细想了想,先把小晃叫来私下问清楚,才去问唐憾儿一声。
唐憾儿皱了皱眉:“既然你都问过了,又不是他主动勾搭别人,也没有失身,还来问我做什么?直接去处理那些传言就好了,看哪个废话多,便上去打,咱家的人不能叫人这么欺负的。”
辛酉点头:“我已经叫人处理了,只是邓侍君这头那些事不全是传言,你真的不在乎吗?”
唐憾儿摇摇头:“他以前小,不懂事,才跟杏核闹了那一出,后来就格外注意这些,我信他定然不会做什么错事。无非是被人用强占了些小便宜,能活着回来就是万幸了,就别拘小节了。”
辛酉松口气:“我当然不拘,是怕你在意,他这几年也算我的左膀右臂,我巴不得你宠爱他呢。”
唐憾儿忍不住一笑:“你可真坦白呀元卿,哎,你可不能偏心,他们都得算你属下才对。”
“总有远近亲疏嘛,比如那郑侧君,人家压根不用我偏帮。”
唐憾儿不愿在郑丝羽身上多扯,又把话题拉回去:“阿坤这事你私下处理就好,我就不过问了,全当我不知道,免得他多想。”
辛酉应下了。
祭祀大典过去了,小晃和阿坤也终于平安归来,唐憾儿才松了口气,黄溪午趁机垫上句话,妻主你是不是还忘了有个笋小君卧病在床呢?
唐憾儿本就愧疚,这下把人往脑后抛了这么久,更是过意不去了,也不挑日子了,当天就打算去看看。
也没跟谁说,算着午饭时候过了,独自拎了包消食的香梨片过来,不料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吵吵嚷嚷。
茯童把吃过的碗盘收拾好送厨房去了,芘童一边擦桌子收拾,一边嫌弃:“您也该起床了吧,这都八九天了还不能动,忒矫情了些。”
阿笋道:“能不能动我不知道吗?但凡能靠自己,你当我愿意用你。”
“不用正好,你快好起来,咱们一拍两散。”
阿笋趴着,上身架在胳膊上,扭着头拿眼斜他:“我知道你盼着走,伺候我一个通房委屈你了。”
芘童直接怼回去:“倒不是委屈,你受伤了,我照顾几天倒也没什么,不过嘛说起来咱们都是奴,谁也不比谁高一等,你可别想着长远,伺候完了我还走的。”
阿笋一直没真被宠幸过,算不得夫位,最怕被人戳心窝子,听他说什么奴不奴的,噎得一口气没上来,连连咳起来,过了好一阵子才停下来:“劳驾,给我端水来喝一口。”
“等等,忙着呢。”
“你——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