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憾儿的喜好性情阿芥拿捏的很准,只要唐憾儿在家,身边就一定少不了他,他总能无声无息地跟着,准确到位地出现,又恰到好处地消失。
唐憾儿自然是感知得到这些的,方才不过是逗一逗他,这个“秘”用着挺好,她暂时不打算换。只是偶尔,她也会提醒自己不能偏宠太明显,叫下人们胡乱猜测,于是阿笋也是尽量能带就带着,不会冷待他。
同样的,也正因为阿芥阿笋在,小晃才能放心在外面工作,他经过这阵子历练,人总算成长了些,肯耐心用一用那木头脑子,再不那么单纯了。
唐憾儿看着小晃这些变化,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欣慰有之,怅然亦有之。
说过希望他一辈子都单纯,可到底人是会长大的,既希望他总是快快乐乐的,又怕他过于纯直会受欺,若不是因为占着唐憾儿青梅竹马的情分,就他这性子,能胡闯多久呢?
说到底小晃不适合在后宅闷着,他就该是满地里乱跑的男子,这样想来,现在也挺好,他也很适应自己的工作。
那么,就还是欣慰多一些吧。
这边聊完了正事,唐憾儿还得去正夫房里灭火。
方才同小晃和阿芥闹了一会儿,唐憾儿早就不气了,可没想到辛酉倒是使起小性子来:“找你的好溪郎去,人家可正委屈着呢,不赶紧哄哄去?来我这里做什么?”
唐憾儿揉揉眉心:“元卿,你真的不适合争风吃醋,长得就一副中正端方的模样,偶尔装装可爱也就罢了,装什么醋坛子?吃醋得是梅宁是那种,一句话拐三拐,尾音里还带着哭腔,再说人长得也美艳,吃醋也吃的好看。”
“去去去,别在我这谈论别的男人,喜欢谁找谁去!”
“我喜欢你呀!”
“”
唐憾儿这话一说,辛酉没脾气了,眼尾立刻就染上了几分红晕,口中嗔道,“你又逗我!”
“不逗你逗谁?旁人一个个都不经逗,这个烦了那个恼了,叫我头疼,属你最好了,生了气转头就忘了。”
“你不如直接说我傻。”
“哪里傻,你这是心宽。”唐憾儿上前把人抱住,想要亲他。
辛酉傲娇的一扭头避开,撇撇嘴:“我能不心宽吗?你一个接一个往家纳,我再不心宽能气死。”
话赶话这么说出来了,又怕说重了唐憾儿生气,怯怯的看她一眼,“妻主,我没别的意思,你开心就好,我,我不跟你呛了。”
看他换了语气唐憾儿又不忍:“咱们说好了演戏的,你怎么还当真了呢?”
“原先说是演,我也给他撑腰了,可你也太真了些。”
唐憾儿拍着他的手,郑重道:“元卿,下午是我说重了,别往心里去,你这心宽的性子正适合做正夫,凡事不钻牛角尖,只是以后对他们得约束约束,包括你自己,不可再任性了。”
辛酉不言不语的抽出手来,为她更衣,伺候洗漱,过了一会儿,嘴里才轻轻的冒了一句:
“也不怪大家闹,妻主对后宅也太不上心了,前些年满脑子都是茶山果园,这阵子又在外流连花丛,咱们楼里这些都是大好青春的儿郎,老是吃不够,可都憋出火来了。”
唐憾儿脸红了,笑骂他:“你羞不羞,说这些!”
辛酉一边把人扶上床去:“这有什么羞的,男女合欢,天经地义,你纳夫侍进门难道是为了凑人数好玩的?”
当初还真是凑数的这话唐憾儿在心里过了一下,没说出口,要不是唐照秋逼她联姻这个笼络那个,本来可以不要这么多的,连辛酉那时不也是自己撞上来的?
她正这么想,辛酉大约也是想到一处去了,小声嘀咕一句:“早知道妻主这样冷淡,当初我就不嫁了。”
唐憾儿本来都缩在被窝里了,一听这话就冲辛酉扑了上去:“你说谁冷淡?!”
唐憾儿以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并不冷淡。
结果第二天辛酉腰酸的下不了床,愣是在房里躺了一整天,晚饭也没出去吃,阮梅宁不知怎的打听到了,叫人送了碗腰花汤给他,气得辛酉羞也不是恼也不是。
辛酉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自然不跟唐憾儿真恼,躺了两天就又出去忙工作了。他现在早就分得清轻重了,也绝对相信唐憾儿没有宠侧灭正的意思,家里那几个便翻不出天去,而她在外面那些所谓的流连,不过是逢场作戏。
旁人不知,他还不知吗?
辛酉爱逛戏园子可不是一天两天了,哪种是真逛,哪种是凑热闹,他一看就明白,再加上唐庄里那些事,他知道唐憾儿这是故作姿态,于是,他该忙什么忙什么,甚至还偶尔陪着唐憾儿去看几个小戏子,两口子一起做戏,大不了就是唐照秋训人的时候一起陪着挨训嘛。
辛酉忙外面,家里几乎是全权交给了黄溪午和阿坤,而唐憾儿在不经意的减弱阿坤的权利,同时把公司那边的一些相对重要却不显眼的事交给,慢慢转移阿坤重心
黄溪午这头重又立了威,暂时是没人得罪他,只是,他恼的原本也不是这个,他是越发不明白唐憾儿的意思,能管理中馈,参与家事,可见不单是养着的意思,但怎么就不收房?
白日里唐憾儿对自己照料周到,夜里却要人独守薄衾冷被,黄溪午看阿笋的眼神都充满了同病相怜之情,这种面子上的宠算是宠吗?可又急不得恼不得,怕招了唐憾儿的反感,真是左右为难。
话说那日他能说动阿笋帮忙递个话,原因有二,其一阿笋在黄家养了几年,后来又是黄素馨送来的,算半个黄家人出身,何况他俩以前就认识;其二,阿笋处境相似,他也需要助力,需要更近一步,黄溪午虽没直接承诺,却是暗示他日后可抱团襄助。
黄溪午不甘心如此清淡一生,阿笋自然也不甘,只是他不知道黄溪午愁的是这个,只以为这位侍君是想往上爬一爬。
当时阿笋没直接应下,随后就回了神,自己这境遇辛酉怕是不会帮忙的,他自己还有个兰裕要罩着,樊云起韦阿谣更不会帮,且不说他俩不爱管闲事,目前自身都一个不安稳一个混乱着呢
至于阮梅宁,同他争宠?不不不,还不是躲远点的好。其余旁人身份不高又指望不上。
虽然黄溪午眼下身份也不高,但万一呢,谁知道这位有没有后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