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憾儿懒洋洋抬头,似笑非笑地看着景楸:“又想灌醉我?”随口吩咐辛酉,“你陪小叔喝吧,我可不沾了。”
“他不行。”景楸拒绝。
辛酉叫道:“哎,我怎么就不行了?”
唐憾儿伸手按下辛酉:“那云起陪?要么梅宁?”她一一点过去,反正自己不想喝。
黄溪午闻言看过来,只一瞬,就猜到了什么,主动过来把酒塞打开了:“小叔,溪午身份低微,或许不配替妻主饮酒,只是今夜除夕佳节,全家其乐融融,想必您愿意在这良辰吉日给个面子。”
景楸拨开唐憾儿想要去拦他的手:“行,就你。”
。。
接下来景楸和黄溪午两个你一盏我一盏,喝完了整整一瓶。
唐憾儿按着另一瓶不让开:“这酒送给我了,我要拿回去慢慢品。”
景楸看看她,又瞧瞧微醺的黄溪午,冷笑一声,终于提脚走了。众人都知道他一贯脾气古怪,倒也没什么反应。
唐憾儿拉着黄溪午,问他头晕不晕。
黄溪午一直生活在闺阁之中,没什么酒量,先前自己酿的那些也是度数极低的果酒,他都容易喝醉,何况景楸这些?
这一下子灌进去半瓶,的确不太清明,他使劲眨了眨眼,看着眼前人有些懵。
唐憾儿无奈:“走,咱们出去吹吹夜风,清醒清醒。”就把人拖出去。
烟花在院子里一朵又一朵炸开,黄溪午一时间不知今夕何夕,仿佛又回到了出嫁时那年,也是这样一个除夕夜,他陪着尚且陌生的妻主喝了几杯酒,趁着夜色奔逃出去,在乍然开放的烟花下,拥吻。
他分不清记忆和现实,但眼前的人确实还是那个人,他猛然将人抱住,嘴唇覆上去
气喘吁吁,心跳加速
并且终于得到了回应,真好
黄溪午吻了许久不肯停,唐憾儿终于觉得喘不上气,强把人推开,唤他一声:“溪郎?”
黄溪午回了回神,揉了把眼睛,嘀咕着:“我好像在做梦,唉!我又在做梦了”
“不是梦,这回是真的。”唐憾儿也是感慨,忍不住拿手摩挲他的脸。
有凉风吹来,黄溪午终于清醒了许多,看清眼前的唐憾儿,有泪盈睫,嗫嚅道:“妻主,我”
他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他想问你为什么把我接回来却又冷待,可是明明也不冷,她的确是好言好语相伴的,又或者脑子是乱的,心也是乱的,终于,他问了句不相干的,“小叔他是故意的对吗?我下山那日,就是他拦着吧?到底不放心我”
唐憾儿没否认,他知道黄溪午心思重,那几句话已经叫他猜到端倪,只是他不知道,那天景楸不止把唐憾儿灌醉了,花轿也是他撤走的,事后唐憾儿查到,又懒得和他争吵,只叫人给他送了瓶咸盐去,暗喻他“管闲事”。
此时见到黄溪午委屈,唐憾儿捧住他的脸,再亲一亲:“不必管他怎么想,你已经回来了,以后好好过日子。”
“嗯。”黄溪午鼻音重重的,却也忍着没真掉下泪,只把人又裹在怀里抱了抱。
人多眼杂,唐憾儿不想惹人闲话,见黄溪午清醒多了,就拖着他又回到大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