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坤这才小心翼翼的走过去,一下子被唐憾儿拉着抱在腿上,亲了一口:“知道有事对我明着说是进步,我要奖你呢!”拉开抽屉抓出把银元来,放在他手里,“别的你未必稀罕,这个最实惠,是不是?”
阿坤惊喜的攥着大把钱,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唐憾儿,使劲点点头,把嘴唇覆上去。
纠缠了许久,唐憾儿连推带搡才把阿坤扒拉开,平复下情绪,捏着他的脸:“平日多打扮打扮自己,你精神了我看着也开心,再说了,外面看见以为我苛待人,那天母亲还说我了。”
“不、不是,家主那里我可没说什么。”阿坤急急地解释。
“听话听重点,我叫你打扮鲜亮些。”
阿坤脸有些红,点了点头,没多解释。
可是唐憾儿其实已经知道了,干脆和他挑开了说:“你家里有事另外来找我,别老拿自己私房去填补,再说你不硬气些他们永不知足,无底洞什么时候填得满?”
阿坤吃了一惊,挣扎着下来,怯懦地望着唐憾儿:“我,我——对不起,妻主,是我没用”
“肯说了?”
“嗯”阿坤嗫嚅着,把家里的情况一讲,又十分愧疚,“这事也怪我识人不明,没帮妹妹把好关。”
“这事谁也不怪,人要做恶,天地不容,回去等着吧,这事我帮你了了。”
阿坤立刻要跪:“谢谢妻主,您的大恩大德”被唐憾儿一把扯住了,“快闭嘴,又说这些废话,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说正事,今晚不留你,明日随我去公司帮忙,茶山先丢给阿谣。”
“是,那明早我来陪妻主用饭成吗?然后一起走?”阿坤期待的目光望着她,见人点了头,才乐颠颠的跑了。
阿坤走了,还有另一个要安抚,唐憾儿叹口气,揉揉额角,看看座钟时间,也别等晚上了,这会儿正好堵人。于是从角楼小门开锁出去,穿堂过户到了兴元楼。
辛酉歪坐在椅子上发呆,旁边甲童乙童陪着,想法子讲笑话逗他,门外廊下丙童在扫地,看见唐憾儿来,惊喜的就要叫。
唐憾儿嘘了一声,示意他闭嘴。
她不是怕辛酉听见,是不想叫外面人知道她来了。
进了门,辛酉木呆呆的看着她,突然嘴角向下一撇,委屈了:“你怎么才来——”就扑过来,可是到了近前,又站住脚,怯怯的。
唐憾儿主动张开双臂,终于,那矫情着的妙人扎进怀里来了。
甲乙轻轻退出去,把门带上。
唐憾儿把辛酉抱着,柔声问他:“我来听听你有没有话对我说。”她同自己打赌,看辛酉是先诉说相思之情还是先给别人告状,这事换做旁人,事后真未必对质,可辛酉就不一定了,他可不是受了委屈会忍着的人。
辛酉撅了下嘴巴,眉头皱着,摊开了唐憾儿的手,捧在手心里细看:“你伤好了吗?都是我的错,害你流血,你打我出出气好不好,我心里难过,我保证以后再不乱发脾气了,再惹你就狠打,不用心软,我这个性子,实在是我以后再不跟你呛了”
结果唐憾儿哪个都没赌对,辛酉先关心了她并做了自我批评。
唐憾儿反手握住他,拉着人坐下说话。
“没事,已经不疼了,我肤质好得快,过阵子褪一层,疤也不会留。”
“真的吗?”辛酉不大信,“那样深的口子,不会留疤?你这样好看的一双手我可真是罪过了。”
“真的没事。好了,我来问你有没有话说,再啰嗦我可走了啊!”
辛酉抱住她胳膊:“来了就不要走了,不让你走!”又顿了顿,“你陪我一起吃晚饭吧,尝尝我这兴元楼的伙食。”
得了,这是要告状了,唐憾儿悄悄扭头抿了下嘴,把笑压了压:“行,我等着尝尝。”
门外敲门声响起,丙童放了扫帚去接饭,还没走到门口,唐憾儿已经站在廊下远远一声喊:“开门,叫他送进来。”
一听这声音,守门的两个加送饭的都吃了一惊,不过,前者也只是吃惊少主居然在,随即就开了门,而后者则是惊呆了,立在门口不动,满脑子都是少主怎么来了,她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没听到风声,她来干什么,无意撞上了,还是特意的……
这小厮还不是生人,上回跟凑热闹跟榆童打架的就有他。
唐憾儿事先想过,若这只是个跑腿的便罢了,可看他这反应,显然是知情的,于是脸就冷了:“还不进来?发什么呆?”
小厮绳童硬生生回了神,强提着一口气走过来。
“见过少主。”
唐憾儿没说话,拿眼神示意他进门,自己则抱着胳膊一直站在门口,看他往下怎么演。
绳童把食盒往桌角一放:“请少主和少正君用饭,奴不知今日少主在,分量怕是不够,这就回去再添些来。”转头就想溜,溜到门口却见唐憾儿丝毫没有让开的意思,小心道,“少主,奴去去就回,不敢让您久等。”
他还盘算着还赶紧回去再送两盒子过来,就说是前面没带足,说不定能糊弄过去了。
辛酉一看唐憾儿这架势,便猜到那不是她的授意,且看来她这有心为自己撑腰了,冷笑一声:“别急着走啊,给你个伺候的机会,来,烦你亲手摆上桌。”
前些天他在门口放下就走,这可算逮住了,辛酉不打算放过他。
绳童走不了,只好战战兢兢打开食盒,又战战兢兢把饭菜往桌上摆
唐憾儿早有准备,也没想到比自己以为的还要差,四样菜,全是青绿青绿的,又是水煮,完全没个荤腥。
唐憾儿皱皱眉,也是奇怪,退一步讲,就算厨房有胆子欺负,以辛酉的富裕,还能花钱买通或是自己贴补,怎么会这般?莫不是辛酉成心把事情闹大?
也顾不上多想,冷言一句:“你自己说还是等着我问?”
“说、说什么?”
绳童脑子飞快的转,试图盘算清楚是和盘托出再顺便装弱直说自己被连累比较好,还是假装不知道,一推六二五,反正菜是厨师做的,他只知道跑腿,先脱困再说。
唐憾儿示意甲童:“掌他的嘴,知道说什么了再停。”
甲童立刻上前,毫不留情地扬手打下去,这阵子跟着吃气,他早受够了,之前是不知道这事有没有少主的授意,不敢贸然动作,现在好了,还不赶紧着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