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碳炉,再加上一个大些的铁板,小火在铁板下烘烤,再往海蛎子上放些蒜泥和葱花,常平宁摊子上的炭烤海蛎子也没那么难。
最开始港口附近的摊主还以为郭大娘子带来的小碳炉里面还放了别的什么东西,但是在那天,孟夏和柳清婉带着一个大大的铁架子来港口找郭大娘子。
周围的摊主注意到她们几个娘子,把小碳炉里的碳火转移到铁架子上,这才意识到,原来炭烤海蛎子也就那么回事。因此有的海味摊主脑子转的比较快,自己也从家里带了个小碳炉。
开始既卖炭烤海蛎子,又卖生鲜海味。
常平宁看着面前烧烤架——这是孟夏告诉她眼前铁家伙的名字,袅袅升起的烟气,还有附近其他摊子升起的烟火气,又看了看旁边一脸气愤的郭仲舟,把面前烤好的海蛎子递给摊位前的客人。
直到客人离开后,常平宁才把郭仲舟拉到一旁:“二弟,有人在摊子前呢,担心摆张臭脸把客人赶跑了。”
没想到常平宁这话反而让二弟的脸变得更臭了。
他生气地指着附近摊子:“大嫂,你看他们!这才几天,就在学我们卖烤海蛎子!”越说越生气,他没等说完就怒气冲冲地往那个摊子前面走去。
常平宁刚想跟上去拦住,就听到谈钱前方传来一句吆喝声。
“郭大娘子,今天还有海蛎子吗?”
看着眼前出现的客人,常平宁点头回到摊子后,撬开一个海蛎子,但是目光却焦急地看向二弟和公爹,希望公爹能够注意到二弟的反常,前去阻拦。
可是公爹似乎正在跟他附近的摊主说着话,没有注意到她这边的情况。
常平宁无奈,只能等做成了眼下这单生意后再去把二弟拉回来。
没想到,摊子前的客人又点了一份海胆炒饭。
常平宁只好把海蛎子和海胆炒饭都做好递给客人后,才去找的二弟。
刚到另一家做炭烤海蛎子的摊子附近,常平宁就看到郭仲舟的脸涨得通红。
而且,对方摊位后还站着郭玉花。郭玉花斜眼不屑地看着她:“哎呦,又来一个人非说,他家卖海蛎子在先,不让别人家跟着卖海蛎子了。”
“你胡说……”郭仲舟生气地用手指着郭玉花。
常平宁也很生气:“玉花婶,明明是你先偷学我们摊子上的炭烤海蛎子,现在却来倒打一耙!”
“谁偷学了?!”郭玉花恼怒地从摊子后冲到常平宁跟前,“你这个小蹄子说话注意点!你们不也是在卖仙客来的海胆炒饭?你们也偷学的仙客来?”
常平宁下意识后退了半步,担心郭玉花的口水溅到自己脸上。
郭玉花却以为是常平宁怕了自己,得意洋洋地抱着双臂,高高仰起鼻孔:“哼。听说现在镇上的仙客来也在卖炭烤海蛎子,你有本事去仙客来门口,说他们也是偷学你们的海蛎子,让镇上的大酒楼也别卖呗。”
郭玉花说着,眼神轻蔑地在常平宁和郭家二小子身上转了转,刚想准备开口说话,却被一个声音打断。
“您怎么又来了?我不是说不用您来的吗?”
常平宁循着声音看向身后,发现是一个年纪稍微比郭伯默大一些的汉子,看向玉花婶的神情有些许的不满和无奈。
郭玉花没好气地说着:“我怎么来了?我不来谁给你看摊子?你出去送货这一会儿,你这摊子要是没人看着,摊子被人掀了你都不知道是谁干的!”说完走到摊子后面去。
走之前,看了看摊子前的常平宁和郭仲舟,就好像在暗示他们两人是过来找茬掀摊子的。
“郭大娘子和仲舟兄弟抱歉。”那人看着像是摊主,拱手向面前的两人道歉,“不知道两位过来,是不是因为我这小摊子上的海蛎子?”
语气诚恳,反倒是让常平宁和郭仲舟不好说些为难他的话。
郭仲舟张了张嘴,最后只说了一个“嗯”。
“我们注意到,你家的摊子今天也在卖些烤制的海味,想来看看。”常平宁笑着说,“没想到我这二弟性子直,可能是刚刚说话的时候冲撞了玉花婶。”
对面的摊主笑着摇头:“不碍事。郭大娘子还有什么别的事情吗?”
常平宁想了想,看着眼前面善的摊主,主动提醒:“倒是真有一件。你旁边的婶子,曾经在镇上卖过海胆,她一个人就把整个海胆的价格叫卖成了贱价。
“希望您不要被她影响,咱们为了烤一个海蛎子,花的时间也不少,可别为了争一口气,既花了功夫烤,还没赚到钱。”
常平宁提醒的语气也很诚恳,可是对面摊主的表情很困惑。
只有郭玉花在大喊:“放屁!”
旁边本来有个路过的客商想上前看看,却在听到郭玉花这句粗话后皱了皱眉,移开了步子。
“您少说两句吧。”摊主无奈地回头。
常平宁见状,看了一圈周围,短时间内不会有其他客商走近,压低声音跟他说,前段时间,镇上海胆的价格因为仙客来的海胆炒饭,一度涨到了十一只,后来虽然降到了六七,但是价格也高。
而玉花婶一开始为了赚到这笔钱,捡了很多海胆放在家里,还带了一些去镇上。玉花婶为了尽快把带去的海胆卖掉,就在镇上一钱一钱地跟菜市场上的其他小贩赌气般地砍价,就是想要镇上的居民去买她的海胆。
常平宁一边说,一边感觉到身边的郭仲舟好像在扯自己的袖子,不过她看到了对面的摊主在不断地点头,满心欢喜地说:“虽然不知道您和玉花婶是什么关系,但是希望您不要受玉花婶的影响,做出影响价格的事。——二弟,你有话就说,扯我袖子干嘛?”
“仲舟兄弟可能是孩子气重。”对面的摊主一边说一边冲常平宁拱手道谢,“多谢郭大娘子提醒。放心,大家都是出来赚钱!”
对面摊主说完后转身看向郭玉花,“娘,您在外面少做些缺德事吧,人家都到我跟前来告您的状了!”
常平宁这才知道,眼前的摊主是郭玉花的儿子。
“我就是想告诉你,松庆大哥是玉花婶的儿子。”郭仲舟在一旁低声说。
常平宁感觉有些尴尬——在别人儿子面前说母亲的坏话,常平宁连忙说自己还有事,带着郭仲舟离开了对方的摊子。
“郭大娘子别急着走呀,我叫郭松庆,往后有空常来我摊子上转转。”摊主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郭松庆的声音让常平宁加快了脚步,但同时有些疑惑:怎么这摊主跟玉花婶是一个姓?